到門口又停下：“今晚別喝酒了?！?br />
  “臣妾不敢了。”

  “不是不敢?！彼仡^，“是本王不準(zhǔn)?！?br />
  他走后，蘇培盛湊過來：“格格，德妃那邊……真要讓她抄？”

  “抄吧?！苯獨q晚收拾碗筷，“抄得越多，死得越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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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佛堂那邊傳來消息，年氏撞墻了，沒撞暈，額頭青了一塊。胤禛派人送了藥去，附帶一張紙條：“傷好了繼續(xù)絕食。”

  姜歲晚蹲在廚房門口剝蒜，蘇培盛蹲在旁邊擇菜。院門吱呀一聲，德妃的心腹嬤嬤走進來，臉上堆著笑：“老奴奉娘娘之命，來看看側(cè)福晉?！?br />
  姜歲晚起身行禮：“嬤嬤請?！?br />
  嬤嬤擺擺手，目光落在她手上：“格格這是忙什么呢？”

  “備晚飯?！苯獨q晚把蒜瓣放進碗里，“王爺愛吃蒜香馉饳?！?br />
  嬤嬤笑了笑，沒接話，徑直往佛堂去了。蘇培盛壓低聲音：“她肯定去看認罪書了?！?br />
  “不止看?！苯獨q晚繼續(xù)剝蒜，“還得抄?！?br />
  果然，半個時辰后，嬤嬤從佛堂出來，袖口鼓鼓囊囊。經(jīng)過小廚房時，她沖姜歲晚點點頭：“格格辛苦?！?br />
  姜歲晚笑著回禮：“嬤嬤慢走?！?br />
  等人走遠，蘇培盛湊過來：“抄走了？”

  “抄了?！苯獨q晚把最后一瓣蒜扔進碗里，“你看她袖口，墨跡都蹭出來了?！?br />
  蘇培盛咂舌：“這下熱鬧了?！?br />
  “還沒完。”姜歲晚站起身，“年氏不會坐以待斃?！?br />
  話音剛落，佛堂方向又傳來哭喊聲。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跑過去。年氏跪在認罪書前，手里舉著剪刀，抵著自己脖子。

  “讓我見王爺！”她嘶喊，“不然我死在這兒！”

  婆子們圍成一圈，沒人敢上前。姜歲晚擠進去，站在年氏面前：“側(cè)福晉，剪刀鈍，割不死人?！?br />
  年氏瞪著她：“是你！是你偽造認罪書！”

  “我沒偽造?！苯獨q晚指了指門板上的紅印，“那是王爺?shù)挠?，您不認識？”

  年氏手一抖，剪刀掉在地上。她撲過來要抓姜歲晚的臉，被婆子們死死按住。姜歲晚退后兩步，拍拍袖子：“側(cè)福晉還是省點力氣吧，絕食加撞墻，今晚的飯更沒您的份了?！?br />
  年氏癱在地上嚎啕大哭。姜歲晚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院門口，看見胤禛站在樹下，手里拎著個新食盒。

  “鬧完了？”他問。

  “鬧完了?！彼哌^去，“剪刀都掉了?！?br />
  胤禛把食盒遞給她：“你的?！?br />
  她打開一看，馉饳換成了餃子，餡是韭菜雞蛋，油汪汪的。

  “謝王爺?！彼舆^食盒。

  “餃子錢。”胤禛說，“記年氏賬上?！?br />
  “三倍？”

  “五倍?！彼D(zhuǎn)身走了。

  姜歲晚抱著食盒回廚房，蘇培盛已經(jīng)擺好了碗筷。她夾起一個餃子咬下去，滿嘴流油。

  “格格?！碧K培盛突然說，“您說年氏會不會真尋死？”

  “不會?！苯獨q晚嚼著餃子，“她舍不得?！?br />
  “可萬一……”

  “沒有萬一?！彼氏嘛溩樱八臓敳粫屗??！?br />
  蘇培盛點點頭，沒再說話。窗外月光灑進來，照在案板上那碟空碗上。姜歲晚擦擦嘴，突然笑了。

  “笑什么？”蘇培盛問。

  “笑年氏。”她說，“她以為絕食能逼四爺放人，可四爺連馉饳都給我換成餃子了?！?br />
  蘇培盛也笑了：“那下一步……”

  “等?！苯獨q晚把碗摞好，“等德妃的懿旨，等年羹堯的折子，等年氏自己爬出來求饒?！?br />
  “您就這么篤定？”

  “不篤定?！彼林?，“但我信四爺?！?br />
  院門又被推開，胤禛站在門口，手里拎著壺酒。

  “喝嗎？”他問。

  姜歲晚搖頭：“臣妾不敢了?！?br />
  “那就看著?！彼丫茐胤旁谧郎?，“本王喝?！?br />
  他坐下倒了一杯，一口飲盡。姜歲晚站在旁邊，沒說話。胤禛連喝三杯，才放下杯子。

  “認罪書的事。”他說，“明天全府公示。”

  姜歲晚點頭：“臣妾明白?！?br />
  胤禛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停下：“今晚的酒錢?！?br />
  “記年氏賬上？”她問。

  “十倍?！彼f完就走。

  姜歲晚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男人比馉饳里的紙條還難猜。蘇培盛湊過來：“格格，王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