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藥引再釣
姜?dú)q晚把新方子疊進(jìn)袖袋,腳步?jīng)]停。蘇培盛跟在后頭,手里拎著藥包,壓低聲音問:“真要加那味提神草?老周身子骨可經(jīng)不住折騰?!?br />
“經(jīng)得住?!彼^也不回,“他女兒還在吃藥,藥錢我管著,他就跑不了?!?br />
兩人拐進(jìn)藥鋪后巷,郎中正在柜臺后頭撥算盤。見他們進(jìn)來,眼皮都沒抬:“上回的方子見效了?”
“見效是見效?!苯?dú)q晚把袖袋里的方子抽出來遞過去,“就是夜里睡不踏實(shí),勞煩您再調(diào)一調(diào)?!?br />
郎中接過方子掃了一眼,筆尖頓住:“這味……你確定要加?”
“加?!彼Z氣沒起伏,“安神是假,提神是真——您懂的。”
郎中沒再說話,提筆在方子末尾添了兩味藥,又在邊角畫了個小叉。姜?dú)q晚看明白了,那是標(biāo)記,意思是“此藥非治病用”。
藥抓齊后,姜?dú)q晚親自盯著伙計包好,三層油紙裹緊,最外層還蓋了郎中的私印。她拎起藥包掂了掂:“送去馉饳攤,別走正街。”
蘇培盛應(yīng)聲出門。姜?dú)q晚沒走,站在柜臺前等。
郎中擱下筆:“你不怕他察覺?”
“他察覺了才好?!彼α诵?,“人越慌,嘴越松?!?br />
郎中搖頭:“小姑娘,玩火容易燒手?!?br />
“燒不到我?!彼D(zhuǎn)身往外走,“藥是他自己喝的,方子是您開的,我不過是個送藥的?!?br />
出了藥鋪,天色已近黃昏。姜?dú)q晚沒回王府,繞到碼頭邊的小茶攤坐下。阿沅蹲在攤子后頭洗碗,聽見腳步聲抬頭,眼睛亮了一下:“姜姐姐?!?br />
“藥送到了?”姜?dú)q晚在她旁邊蹲下。
“送到了?!卑浞畔峦?,“爹說這回的藥味兒沖,喝完心口發(fā)燙?!?br />
“正常?!苯?dú)q晚從懷里摸出幾塊芝麻酥,“你留著吃,別給你爹瞧見?!?br />
阿沅接過點(diǎn)心,小聲問:“爹……是不是闖禍了?”
“沒闖禍?!苯?dú)q晚拍拍她腦袋,“他只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了?!?br />
阿沅沒再問,低頭把芝麻酥塞進(jìn)衣襟里。
姜?dú)q晚起身離開,走到巷口時回頭看了一眼——老周站在棚子門口,手里攥著藥包,正盯著她的背影。
入夜后,蘇培盛翻墻進(jìn)院,手里捏著個小竹筒:“老周喝完藥,戌時就躺下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翻身,嘴里念叨‘銅牌’‘分三路’什么的?!?br />
“錄下來了?”姜?dú)q晚正在燈下抄賬本。
“錄全了?!碧K培盛把竹筒放在桌上,“屋頂上那位也聽見了?!?br />
姜?dú)q晚筆尖一頓:“四爺在?”
“蹲在對面屋脊上,披風(fēng)都沒系嚴(yán)實(shí)?!碧K培盛憋著笑,“您前腳走,他后腳就上了房。”
姜?dú)q晚合上賬本:“他人呢?”
“剛走?!碧K培盛指了指窗臺,“留了東西?!?br />
窗臺上放著個青瓷小盒,盒蓋上刻著云紋。姜?dú)q晚打開一看,是安神香,味道清冽,帶著薄荷的涼意。
“烏拉那拉氏配的?”她問。
“不是?!碧K培盛搖頭,“王爺親手調(diào)的——說是真能睡著?!?br />
姜?dú)q晚把香收進(jìn)抽屜:“他什么時候知道我下藥的?”
“從您第一次去藥鋪就知道了?!碧K培盛壓低聲音,“郎中是他的人?!?br />
姜?dú)q晚沒吭聲,拉開抽屜又看了一眼香盒。
蘇培盛湊過來:“接下來怎么辦?老周今晚肯定睡不著,明早還得去藥鋪?!?br />
“我去送安神湯。”姜?dú)q晚起身,“你盯緊廢倉,別讓人靠近?!?br />
第二天天沒亮,姜?dú)q晚就熬好了湯,裝進(jìn)食盒。湯里沒加藥,是真材實(shí)料的安神方子——四爺給的香不能白拿。
馉饳攤還沒開張,老周坐在棚子底下打盹,眼下一片青黑。聽見腳步聲,他猛地抬頭,看見是姜?dú)q晚,眼神一沉:“又來?”
“送湯?!彼咽澈蟹旁谧郎?,“喝了能睡個好覺?!?br />
老周沒動:“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彼_食盒蓋子,“你女兒還在吃藥,我總得讓你活著?!?br />
老周盯著湯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姜格格,你比我想象的狠?!?br />
“狠的是年黨。”她把湯碗推過去,“他們許你銀子,卻不管你死活——我至少還管你女兒吃藥?!?br />
老周端起碗,一飲而盡。放下碗時,他低聲說:“銅牌分三路,楓林渡只是幌子。”
姜?dú)q晚沒接話,轉(zhuǎn)身就走。
走出幾步,老周在身后喊:“姜?dú)q晚!”
她停下腳步。
“你贏了?!崩现苈曇羯硢?,“但我女兒……你得保她平安?!?br />
“我保?!彼^也不回,“藥錢我管,命我也管。”
回到王府,胤禛正在書房看折子。見她進(jìn)來,頭也沒抬:“老周說了?”
“說了。”她把食盒放在桌上,“銅牌分三路,楓林渡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