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紙上的黑影剛消失，姜歲晚立刻點亮油燈。她走到窗邊仔細查看，院中空無一人。轉(zhuǎn)身時注意到妝奩被人移動過，底下壓著半張燒焦的紙條。

  墨跡未干處隱約可見八爺府的徽記。她正要細看，檐角傳來瓦片輕響。

  她吹滅燈靜立片刻，等聲響徹底消失才重新點亮。那張紙條已經(jīng)不見，妝奩恢復原樣。

  次日清晨，她照例清點私庫。打開首飾箱時，發(fā)現(xiàn)那套胤禛所贈的翡翠頭面不翼而飛。她不動聲色地繼續(xù)清點，在妝匣夾層摸到一枚冰涼的物件。

  是半塊虎符。

  她將虎符藏入袖中，繼續(xù)完成清點。翡翠頭面失蹤的事暫時不能聲張。

  蘇培盛來時，她正在記錄缺失的物品。

  “格格，王爺請您去書房對賬。”

  她抬頭時注意到蘇培盛袖口沾著墨跡，那股墨香與昨夜紙條上的氣味相同。

  “我這就去?！?br />
  她將私庫清單收好，隨蘇培盛前往書房。路上狀似無意地問：“蘇公公近日在練字？”

  蘇培盛腳步微頓：“格格何出此言？”

  “聞見墨香，想起自己許久未練字了。”

  “奴才不過偶爾記些雜事?！?br />
  書房里，胤禛正在批閱公文。見她進來，放下筆問道：“私庫清點完了？”

  “回王爺，已經(jīng)清點完畢?！彼龑⑶鍐纬噬?，“缺失一套翡翠頭面，其他物品齊全。”

  胤禛掃了眼清單：“翡翠頭面？可是年氏之前討要的那套？”

  “正是?！?br />
  胤禛看向蘇培盛：“去查近日有誰進出過私庫?！?br />
  蘇培盛領(lǐng)命退下。姜歲晚注意到他離開時下意識摸了摸袖口。

  “你先坐?！必范G指向旁邊的椅子，“廣善庫的賬目有些問題，你來看看。”

  她接過賬本仔細翻閱，發(fā)現(xiàn)幾筆款項去向不明。

  “這些銀子名義上采買藥材，實際流向與八爺府有關(guān)的商鋪?！?br />
  胤禛點頭：“與本王查到的相符?！?br />
  她猶豫片刻，還是取出那半塊虎符：“今早在妝匣夾層發(fā)現(xiàn)的?！?br />
  胤禛接過虎符，眼神驟冷：“從何而來？”

  “妾身清點私庫時偶然發(fā)現(xiàn)?！?br />
  他仔細端詳虎符：“這是京郊大營的調(diào)兵符，另一半在十三爺手中?！?br />
  “為何會出現(xiàn)在妾身妝匣中？”

  胤禛沉思片刻：“有人想借你之手傳遞此物。”

  蘇培盛回來稟報：“王爺，私庫守衛(wèi)說昨夜只有福晉身邊的丫鬟去過，取的是年氏之前的物品?！?br />
  姜歲晚想起福晉前日確實派人取走年氏的一些首飾。

  胤禛吩咐：“去請福晉。”

  福晉來時還帶著那個丫鬟。丫鬟堅稱只取了清單上的物品，未見翡翠頭面。

  “妾身可以作證，這丫頭當時只拿了年氏的那些珠花。”福晉說道。

  姜歲晚注意到丫鬟手腕有傷：“你的手怎么了？”

  丫鬟下意識縮手：“前日不小心燙傷的?！?br />
  福晉詫異：“你前日告假回家，怎會燙傷？”

  丫鬟臉色頓變。

  胤禛厲聲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丫鬟跪地發(fā)抖：“奴婢……奴婢前日確實回家，這傷是……是翻墻時劃傷的?！?br />
  “翻墻？”

  “有人讓奴婢在私庫放樣東西，說事成后給奴婢弟弟謀個差事?！?br />
  姜歲晚與胤禛對視一眼：“讓你放什么？”

  “一個用布包著的硬物，讓奴婢放在妝匣夾層。”

  “何人指使？”

  “那人蒙著面，聲音聽著像……像八爺府的人?！?br />
  胤禛讓蘇培盛帶丫鬟下去詳查。

  福晉憂心忡忡：“八爺府的手已經(jīng)伸到后院了？”

  “恐怕不止?！必范G看向姜歲晚，“你近日要多加小心。”

  姜歲晚想起昨夜的黑影：“妾身明白?！?br />
  福晉離開后，胤禛才道：“那半塊虎符是假的?！?br />
  姜歲晚愣?。骸凹俚模俊?br />
  “做工精細，但重量不對?！必范G將虎符放在桌上，“真的虎符在十三爺手中，前日才查驗過?！?br />
  “他們?yōu)楹我乓粋€假虎符在妾身這里？”

  “試探?！必范G起身踱步，“若本王通過你得到這虎符，無論真假，都會引起皇阿瑪猜疑?！?br />
  姜歲晚背后發(fā)涼：“好毒的計策?！?br />
  “翡翠頭面恐怕也是他們拿走的。若事發(fā)，便可誣陷你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