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晚步履沉重地穿過庭院，懷中抱著沉甸甸的內(nèi)庫賬冊，她的雙臂感到一陣酸楚。春桃見狀，急忙上前，接過賬本，關(guān)切地問道：“格格，四爺召您去是有何吩咐？”

  姜歲晚輕嘆一聲，簡潔地回答：“他讓我來管賬。”她坐定后，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水珠沿著杯沿滑落，滴在桌上，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春桃的眼睛睜得如同滿月，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內(nèi)庫的賬？這...這似乎不合規(guī)矩。”

  姜歲晚輕輕揉著手腕，語氣平靜：“四爺說合規(guī)矩，那就是合規(guī)矩?！彼哪抗廪D(zhuǎn)向西廂那間空屋，“你去把那里收拾出來，以后就用作賬房。再找兩個手腳麻利、識字的丫頭來幫忙。”

  隨后的日子，姜歲晚忙得不可開交?？冃Э己说姆桨敢唤?jīng)推行，各院的反應(yīng)參差不齊。有的默默觀察，有的則公然不滿。姜歲晚無暇顧及這些，她白天核對賬目，夜晚則規(guī)劃王府外圍產(chǎn)業(yè)的管理方案。

  午后，她前往庫房清點庫存，為下個季度的采購做預(yù)算。庫房管事陪在一旁，他的態(tài)度恭敬卻帶著一絲疏離。

  在庫房深處，幾個落滿灰塵的大木箱引起了姜歲晚的注意。她輕聲問道：“這些是什么？”

  管事上前，打開箱蓋，露出里面的東西：“回格格，是些西洋來的玩意兒。早年宮里賞的，或是外邦進貢的，王爺不喜這些奇技淫巧，就一直擱在這兒了?！?br />
  姜歲晚湊近一看，箱子里是幾座造型精美的西洋鐘表，還有望遠鏡、地球儀等物。她拿起一座小巧的座鐘，鐘面玻璃已經(jīng)破裂，指針歪斜地停在一個位置。

  “這些鐘表都壞了？”她輕聲問道。

  “大多年久失修，走不準了?！惫苁麓鸬溃曇糁袔е唤z無奈，“修起來費事，扔了又可惜，就這么放著?！?br />
  姜歲晚若有所思地摩挲著鐘表冰涼的外殼，她的手指在金屬上輕輕滑動，感受著歲月留下的痕跡。在現(xiàn)代，她有個朋友喜歡收藏古董表，有時會拆些廢表取零件做裝飾品，還在網(wǎng)上賣得不錯。

  一個念頭閃過，她輕聲問道：“這些廢鐘表，庫房賬上還記著嗎？”

  管事翻看賬冊，紙張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早些年就做過損毀登記，只是實物一直沒處理。”

  “那就是無主之物了?！苯獨q晚點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決斷，“我挑幾件回去研究研究，或許能廢物利用。”

  管事雖不解，但不敢阻攔。

  姜歲晚挑了三座大小不一的廢鐘和兩座懷表，讓春桃找人搬回自己院子。

  一進賬房，她就迫不及待地打開工具箱——這是她讓蘇培盛找來的，里面從銼刀到鑷子一應(yīng)俱全。

  “格格，您這是要做什么？”春桃看著攤了一桌的鐘表零件，一頭霧水。

  “賺錢。”姜歲晚頭也不抬，小心地擰開一座座鐘的后蓋。

  齒輪、發(fā)條、表盤、指針……這些精密的零件在陽光下閃著金屬光澤。姜歲晚仔細地將它們分類放好。

  她先拿起一個銅制小齒輪，用細銼刀打磨邊緣，又找出一根紅繩穿過齒輪中心的孔，打結(jié)系好。

  “春桃，過來試試?！?br />
  春桃遲疑地接過這條奇怪的“項鏈”，掛在脖子上。銅齒輪垂在胸前，竟有種別致的工業(yè)美感。

  “格格，這……好看嗎？”

  “好看?！苯獨q晚肯定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信，“這叫復(fù)古風(fēng)?！?br />
  她又拿起一塊懷表的表盤，數(shù)字已經(jīng)模糊，但藍色的琺瑯底依舊鮮艷。她拆下表針，在表盤邊緣鉆了兩個小孔，穿上一根銀鏈。

  “這個可以當?shù)鯄嫛！?br />
  春桃的眼睛亮起來。“真的哎！比街上賣的那些銀鎖片特別多了！”

  主仆二人興致勃勃地忙活起來。姜歲晚負責拆解和設(shè)計，春桃負責打磨和裝配。三天時間，她們拆了五座鐘表，做出了十幾件首飾：齒輪項鏈、表盤吊墜、發(fā)條手環(huán)、指針發(fā)簪……

  “這些真的能賣出去嗎？”春桃看著一堆奇形怪狀的首飾，還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