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后。

  離了長虹布莊，尋了個茶莊，便拐了進去。

  那小廝上來，還沒開口，林小生就拿出什么東西，在他眼前晃了下。

  小廝眼尖，立刻眉開眼笑。

  “兩位，天字號雅座！”

  朗聲一喊，便開始前面帶路。

  天字號雅座，實則即使二樓靠窗的包間，透過窗戶，能看到下面街景。

  “茶水搖鈴后再上?！?br />
  “是?！?br />
  讓小二退下，林小生卻不急于談事，而是對著方羽伸了個根手指，做禁聲狀。

  閉目，停頓，足足十息。

  方羽本不知道他在干嘛，但忽地，他隱隱看到了空間中有什么東西反射著微光。

  那是……線？

  極其之細，肉眼幾乎不可見，若非陽光照射，微微反光，根本察覺不到。

  而且只是略微眨眼，再看時，已經(jīng)沒有任何痕跡留下了。

  “行了?！绷中∩鋈婚_口。

  方羽卻已經(jīng)明白，房間里不知道布下多少根這種透明細線。

  “刁德一，你可知我為何知道是你惹的事？”

  “……”

  方羽沉默。

  “因為事情沒完，犯事的妖，心中惦記，自然還會返回此地查看?！?br />
  “而我等了一早上，只有你回來了?！?br />
  方羽：……

  你特么炸胡啊！

  我是為了岳廣過來的，我都完工了，誰沒事再回犯罪現(xiàn)場??！

  但林小生不覺得，反而有點沾沾自喜。

  “怎么樣？是否覺得我也有幾分他們?nèi)祟愞k案的才智？”

  方羽假裝瞪大眼睛，緊張地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音道。

  “這是能說的嗎？不要用這種話術(shù)，會被人聽出來身份有問題的！”

  這番行為，反倒在林小生這邊做了好。

  他笑笑。

  “放心，一切，在我掌控之中?！彼麆恿藙邮种?。

  嘩啦啦——

  整個房間錯綜復(fù)雜地布滿近百條半透明的隱線，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鋒利如刀。

  然后，林小生開口了。

  “你，也在我的掌控之中?！?br />
  冷汗，溢出額頭。

  方羽繃緊雙腿，但凡有點不對勁，他都準(zhǔn)備直接跳窗跑路。

  靠你啦，元體白影腿！

  “你想怎么樣？”

  “很簡單，其他妖，我可以不管，無非狗咬狗，八爪妖是怎么死的？他可是你們的人！”

  啪的一聲。

  林小生大手按在茶桌上，死死地盯著方羽。

  “……”

  沉默。

  足足長達三秒的沉默。

  然后，方羽開口。

  “我不知道?！?br />
  “還要狡辯？你敢說長虹布莊的事和你無關(guān)？”

  “我是來找岳廣的，今日，愚地府測我身份的日子，但……”

  方羽撥開出門前新?lián)Q的上衣，露出胸口的黑洞。

  “我出了狀況?！?br />
  林小生微微皺眉，但氣氛卻反而緩和。

  因為人類，沒了心臟，是會死的。

  而妖魔不會。

  對妖魔而言，人類的所有器官，所有血肉，都只是披在外面的軀殼。

  不傷及本體，血肉器官的缺失，根本無關(guān)緊要。

  “怎么搞成這樣？”

  “遇到個人類武者。”

  “很強？”

  “不算強?！?br />
  “那你……”

  “這張人皮，還有用?！?br />
  林小生立刻懂了。

  妖魔，只有展露真身的情況下，才能完全發(fā)揮實力。

  否則受限于這身人皮軀殼，實力發(fā)揮有限。

  打不過一些厲害的人類武者，是正常的。

  而刁德一的身份，為了做好，甚至已經(jīng)犧牲了一名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