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家宅不寧
夏日的余威,終于在一場夜雨后徹底斂去了鋒芒。
“奸生子”的消息不脛而走,薛寶兒彼時尚蒙在鼓里。眾女眷偷偷嘲諷,疏遠(yuǎn),她這才意識到出事了。
鞏昌侯的陳氏夫人與永平侯府乃姻親關(guān)系,“太師詔”案,鞏昌侯府也深陷其中,為此,陳氏夫人對薛寶兒自是多了幾份同情。她悄咪咪攔住薛寶兒,一臉惋惜說道:“侄女,你怎么這么想不通呀,堂堂貴女,讓人抓了痛腳了?!?br />
“痛腳,什么痛腳?”薛寶兒一臉驚詫,她已從別人竊竊私語中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
“孩子,你生的孩子?!标愂戏蛉艘荒槆?yán)肅說道。府中偏院,基本無人路過,她才放心大膽提醒道。
“均兒?均兒了出啥事?”薛寶兒心里惴惴的。她一直擔(dān)心永平侯府找人來從中調(diào)停,讓她把兒子拱手相讓,要她與謝均分離,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侄女,你還不知道吧?”陳氏夫人一臉同情,委委道出實情:“寶兒,中秋節(jié)當(dāng)晚,張雅玉去陛下那里告御狀了,說你不顧倫常,蓄意破壞他人家庭,你與謝三郎乃通奸,那孩子如今成了奸生子?!?br />
薛寶兒愣在當(dāng)場,一奸生,永奸生。她一直防著永平侯府來爭謝均,可萬萬沒想到,張雅玉報復(fù)心如此之重,不僅她進(jìn)不了永平侯府大門,謝均這輩子也到頭了,謝均將永遠(yuǎn)背負(fù)奸生子的臭名聲,即使永平侯府讓其認(rèn)祖歸宗。他的繼承權(quán)遠(yuǎn)遠(yuǎn)不如妻生子,妾生子,甚至不如婢生子。
“侄女,你沒事吧?”陳氏夫人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薛寶兒。
薛寶兒一時恍惚了,她在哪里?她要去哪里?她望著眼前荒蕪的偏院,正如她此時此刻的心境。對,她在越國公府的賞花宴,場合不合適,她不能崩潰大哭,不能大吵大鬧。
薛寶兒失神落魄往回走,她不能呆在此處,不能瞅見別人的嘴臉,甚至不能品上一口今年新出的桂花酒。
如此同時,姜姚可謂一飛沖天,她成了西城區(qū)網(wǎng)紅少女,每日涌入燕春樓購物的女子不計其數(shù)。一是為了看她的天足,二是為何看她那日衣衫與飾品,三是為了品藏五仁月餅,一時間,五仁月餅成了燕春樓的招牌小點。
“耳墜,這種,不用穿耳洞的?!苯δ托慕榻B著,其實,她甚至知道,這些人的注意力在她的大腳丫子上。
“夏娘子,你怎么不束腳?”一個胖胖婦人拍她的肩膀,一臉熟稔問道。眾人皆怔住了,目光紛紛轉(zhuǎn)向她。
姜姚料想,天足一事不說開了,眾人不會死心。她干脆撩起裙子,向眾人展示她三十六碼的“大腳”。
“天足?怎會有人不束腳呢?”其中一小娘子捂嘴偷笑。
“新朝中,不束腳有兩類人,一是皇室女,駙馬再怎么不滿也只能忍?!绷硪恍∧镒痈`竊說道。
“另外一類呢?”同伴迫不及待追問道。
“蠻子?!毙∧镒計尚σ宦暋?br />
姜姚聽不到其他人的議論。她一心一意要科普束腳的危害。她朝眾人演繹著靈活的蹦跳。“束腳極其不方便呀,不束腳,我要跳,我要蹦,甚至相公有外遇了,我可以追著打?!?br />
眾娘子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那胖婦人沒料到,小娘子如此生動活潑。她啐了一口,調(diào)侃道:“唉,你這貧舌的丫頭,真是的,追著相公打這種話,你也敢說出口。”
眾娘子哄堂大笑。有人甚至模仿起小娘子的動作。
“吳大嬸,像你這身子板的?!苯τ檬盅刂謰D人的身子比劃了一圈。她挺了挺肚子,裝出大腹便便模樣,湊近大伙笑道:“吳大嬸這種的,外強(qiáng)中干,一雙小腳又跑不過相公。何談打相公呀?!彼轮囝^,身子左右擺動,口中發(fā)出“呵,呵,呵……”大聲喘氣的聲音。她在模仿胖婦人氣喘吁吁追相公的場景。
“貧舌丫頭?!迸謰D人捧腹大笑。這何嘗不是演繹的她的日常呢!
姜姚神色愉悅,她轉(zhuǎn)過臉,一本正經(jīng)說道:“簡而言之,言而簡之,小娘子,千萬別束腳。裙子放下來,誰看的見,走路,跑道也方便?!?br />
“不束腳怎么成呢,漢家女自古有束腳的習(xí)俗,不束腳跟胡蠻子乃同類?!逼渲幸慌硬恍挤瘩g道。
眾人紛紛附和道。姜姚視線偷偷往下,瞥了一眼。心里了然,跟束腳之人討論解放雙足,簡直天方夜譚。她正要據(jù)理力爭辯駁,猛的聽見郭樂吆喝聲:“婆姨們,奶奶們,小娘子們,本店出售沐腳花露,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br />
姜姚心生不滿,剜了郭樂一眼,無聲控訴著:郭樂,真有你的,財迷附體了,什么生意都不會放棄。
“什么味的?我聞聞?!眳谴髬鹇氏扰芰诉^去。眾人紛紛湊過去看熱鬧。
郭樂得意朝姜姚嘟了嘟嘴,姜姚心有不甘冷哼一聲。兩人最近達(dá)成銷售分成,誰售出商品算誰的提成。
燕春樓鬧轟轟的。娘子們忙著選購心怡的商品。忙碌生意讓姜姚一時樂開了花。就在此刻,謝燁著急忙慌跑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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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跟我走一趟?!敝x燁神色慌張,他牽住小娘子的手立馬轉(zhuǎn)身。奸生子一事,已有知情人士透露給了他。
姜姚來不及反應(yīng),人已離席。她著急忙慌喊了一聲:“生意,生意怎么辦。”
“寶兒姐出事了。”謝燁一刻不得閑,推拽著她上了馬車。
一路上,任姜姚如何追問,謝燁始終閉口不談。她一時生了氣,讓她去調(diào)停,不說明緣由。如何調(diào)停,調(diào)哪門子停。難不成,去站街?擺Pose?威懾他人?
待他倆到來,薛府上下已鬧翻天。寢室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