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攪動風(fēng)云
琵琶聲崢崢入耳,少女歌喉清麗,可惜這纖弱的聲音終將被一群少年大聲喧嘩聲所打破。
“你怎么來了?!敝x燁面無表情問道。胡玉擠在小娘子身前,他心里腹誹:此人多討厭,不知看人臉色。
仲南湊過頭來,打斷謝燁的話語?!爸x六郎,你好霸道。我既下了帖,小娘子哪有不來的理由?!彪S即,他勾搭在胡玉肩上,朝他擠眉弄眼。
“謝燁,怎么回事?照顧不利?!焙駛?cè)著肩膀避讓仲南,氣鼓鼓用半邊身子撞擊著謝燁。謝燁猝不及防,踉蹌后退數(shù)步。臃腫的紅棉襖撞擊在一起,看起來十分丑陋且滑稽。
“狗子,行了,這是意外?!苯ι斐鍪直蹟r在胡玉面前。她與胡玉推搡著?!按蠹夷送?,別為一點(diǎn)小事傷了和氣?!彼谒麄z之間和著稀泥,阻止著一觸即發(fā)戰(zhàn)爭。
“你為何偏幫于他?!焙裆眢w僵硬,眼神哀怨。
“狗子。”姜姚無奈喊了一聲。她心里明白,不被選擇之人是最痛苦的。其實,這種事情無法避免,她不想傷害任何一人。
“胡玉?!敝x燁面不改色,眼神凌厲,牽起姜姚的手,挑釁望向眾人。
“謝漂亮,你干啥?”姜姚眉頭緊蹙,推搡著。她垂下頭,不敢看胡玉。這么明目張膽的正大牽手,這無疑激化矛盾。
“??!眾目睽睽,你倆收斂一些?!辈恢l起了哄,眾學(xué)子哄堂大笑。這一鬧騰,歸園眾人目光紛紛轉(zhuǎn)移到二樓。
“誰呀?”其中一藍(lán)袍少年問道。
“紅胖襖?喔,國子監(jiān)的那群少年郎。”另外一老者回答道。
“大庭廣眾之下,鬧騰什么?”其中一中年男子不屑抱怨道。
“國子監(jiān)的,別管?!绷硗庖荒凶悠沉艘谎郏椭^,用力拽了拽同伴的衣袖。
大庭廣眾之下牽手?姜姚面色緋紅,其實牽手并不難為情??伤辉敢庠诖丝檀碳ず?。胡玉的心思,她一清二楚。早點(diǎn)袒露實情,或許對胡玉來說是好事。這么一想,她豁然開朗,坦然舉著緊握的雙手朝著眾人三鞠躬。
“拜堂嗎?三鞠躬?!逼渲幸粚W(xué)子調(diào)笑道。小娘子如此大膽的官宣,眾學(xué)子起哄得更起勁。
“拜堂,謝燁,你也鞠躬呀?!绷硪粚W(xué)子跳上謝燁的背部,兩人扭打成一團(tuán)。
胡玉面色一凜,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雅室。
“胡玉?他倆牽手了?!敝倌献妨松锨?,陰陽怪氣在胡玉面前拱火。
胡玉眼神狠辣盯著仲南,熱氣騰騰茶碗咂了過去。“哼,這有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遲早得分?!彼麘浧鹉悄甓岁柟?jié),在賽龍舟會場外,兩人牽扯不清,小娘子哭得撕心裂肺,他尚且記憶猶新。
哐當(dāng)一聲,仲南嚇得目瞪口呆,單腳往后跳,熱茶濺得到處都是。拐杖咚咚一陣響,他大嚷:“狗子,你得賠錢,宴席錢算你一半?!?br />
雅間外傳來一陣騷動,仲南回頭,一群人紛紛跑了下樓。他一驚,忙跑了出去。膩歪之人仍趴在憑欄處,眼神溫柔。他哆嗦抖了一下,小樣,視線往下,眾學(xué)子紛紛朝一女子行禮。
縣主?仲南心中一喜,顧不得瘸腿的不便,一搖一擺下了樓。
“仲南要干嘛?”謝燁失聲大笑,仲南滿頭大汗,剛到歸園大廳,一群人簇?fù)碇锿献?。他還來不及行禮,又轉(zhuǎn)身跟著眾人上了二樓。
姜姚訕訕笑道:“仲南心思與眾人一致,意圖討好十二娘,好介紹京中的大家閨秀。”語氣中全是滿滿的諷刺。“謝漂亮,你干嘛不去?!?br />
女子的心思,他全懂。謝燁側(cè)身,湊近她道:“那日我跟三哥說的話,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非她不可!姜姚一陣面紅耳赤,拽在一起的手熱乎乎的。正如她此刻的心,暖融融的。
十二娘弄出如此大的陣仗,歸園眾人紛紛側(cè)目。
“那是傳流言的高寧縣主嗎?嬌媚有容。”一個錦衣男子贊嘆道,眼神中全是欣賞。
“這馬大將軍該綁綠頭巾了?!蓖心凶悠沉送橐谎?,眼里全是嘲諷之色。
“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人家可是皇親國戚。”錦衣男子不甘示弱反駁道。
同行男子心里不舒服也無力反駁?;视H國戚就是一張免死金牌。眾朝臣一致上表處死“失律喪師,懷二心”曹國公,陛下直接否決了。
“十二娘,你怎么來了?!苯εc謝燁上前,給十二娘行禮。
十二娘面容和煦牽住姜姚的手,拽著她往雅間去。眾學(xué)子只能嘩啦啦跟隨。
雅間設(shè)有長桌。十二娘端坐上首。姜姚坐在十二娘左邊。右邊兩處位置空置。眾學(xué)子撿了相宜的位置坐好。
“空置位置是留給誰的?莫非李三思會來?”其中一學(xué)子問道。他排在末席,無法同縣主說上話,不得已,有此一問。
提起李三思,眾人皆知,他如今被鎖在府中,不出門,不社交。甚至連東大營的指揮使馬晉都注意到了。有小道消息傳出,馬晉上奏朝廷,公府之家的某些子弟目無法紀(jì),無端曠課。那意思顯而易見,就差指名道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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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是這雅間嗎?”一陣清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蕙不等小廝稟報,沖了進(jìn)來。
眾人皆驚,仲南一副淡定的模樣,以主人之態(tài)招呼著王蕙,邀請她上坐。她坐在十二娘右側(cè)第二個位置。
桑永安挽起厚厚衣袖,迫不及待說道:“仲南,還不上酒上菜,莫非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