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名單
六月中旬,國子監(jiān)公布了各學(xué)子“先習(xí)吏事”衙門名單。
“謝六郎,你也去兵部?”桑永安手持糕餅,不可置信瞪大雙眼,他戳了戳貼在墻上的名冊,暗自跺腳。他自個去兵部,那是子承父業(yè)。兵部可不如國子監(jiān)舒服。行坐臥立,樣樣講規(guī)規(guī)矩矩。
“永安,你保重?!敝x燁摟著桑永安的肩膀,嗤笑道。桑永安是個妥妥的吃貨。兵部那些冷硬的吃食,這位少爺?shù)媒锌噙B天。
“小瞧我了?!鄙S腊怖浜咭宦暎粩嗤炖锶麞|西。
“我跟李三思去戶部。前幾日在寺廟忙前忙后的曬經(jīng)書,確有奇效?!睆埦俺衫浜咭宦暋舨繉τ谒麃碚f,算是辛苦的衙門,李三思堅(jiān)持去戶部。六月六那日,他倆在法覺寺曬了一日的經(jīng)書,直至今日,他的身子骨尚未緩過來。
曬書?謝燁愣住了。那日在國子監(jiān)曬書,弄得大家全尷尬了。胡博士為人坦蕩,處世一貫嚴(yán)謹(jǐn)??赡侨赵谒浠\里居然翻出了女子的肚兜。胡玉茫然無措,傻乎乎問東問西,夏荷面色坨紅,羞愧難當(dāng)。多寶淘氣,用竹桿挑起那紅肚兜滿世界亂竄。胡博士面色驟變,臉漲成豬肝色,抄起燒火棍追著多寶打,這場面堪比鬧劇。
謝燁面色羞澀盯著姜姚,那紅艷艷的肚兜恰如少女紅透的臉蛋。
烈日炎炎似火燒,人擠人的,悶熱難耐。
姜姚個頭不高,她踮起腳尖,手遮在眉上,喃喃問道:“狗子,你去哪里?”
胡玉面色沉沉,他進(jìn)了禮部,一個清閑的衙門。最讓人欣慰的是謝燁沒進(jìn)吏部。
“光祿寺,一個不值一提的清水衙門?!焙耖L嘆一口氣。進(jìn)了衙門可不比國子監(jiān)舒服,一坐就是一整天。
“光祿寺是干嘛的?能偷溜出來嗎?”姜姚關(guān)切問道。胡玉已答應(yīng)入股成衣生意。她得關(guān)心一下股東們生活起居。
“衙門,哪這么容易偷溜出來?!焙駪賾俨簧岫⒅?。他們都大了,到了各自要承擔(dān)各自責(zé)任年齡段,哪里還能如國子監(jiān)這般瀟灑度日。
面對胡玉赤裸裸的目光,姜姚后退半步,用手臂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喃喃自語道:“狗子,別搞這一套,我們是朋友?!?br />
謝燁不知何時蹭到他倆身邊,他神秘莫測嚷道:“你倆又要干嘛?”
面對神出鬼沒的謝燁,胡玉面色驟變,惱羞成怒嚷道:“謝六郎,你一個定了親的郎子別摻和別人之事?!?br />
謝燁冷冷瞥了他一眼,扯起姜姚往他身后推,跨步上前,湊近胡玉道:“什么?你說什么?這里鬧哄哄的,我耳朵不好使?!?br />
“謝燁,別裝,糾纏不清之人是你?!焙裰卑椎囊痪湓挻链┝酥x燁的心思。
謝燁面紅耳赤,心虛不已,夏荷,他確實(shí)放不下,他也不愿其他男子接觸她。這叫占有欲嗎?
姜姚無可奈何分開他倆人,正色道:“你倆別鬧了,我們?nèi)耸呛献骰锇?,利益共贏體。正所謂:山盟海誓終是空,金銀滿箱才是真?!?br />
這種話出自一個小娘子之口,謝燁與胡玉皆愣住了。
六月下旬,學(xué)子們走了大半,姜姚算徹底閑了下來。面對空蕩蕩國子監(jiān),她心里甭提是什么滋味,賦閑在家兩月,意味著她將失去兩吊錢。
“失業(yè)了?!苯Τ鴩颖O(jiān)大吼一聲,發(fā)泄著心中不滿的情緒。
“夏荷,你怎么還沒走?!币粋€清冷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姜姚愣神,疑惑轉(zhuǎn)頭,
烈日下,日晷在烈日下投射出大面積的陰影,陰影下站著一個貴公子。姜姚半瞇起眼睛,這才確信那人是黃忠。
“黃大少爺,你怎么還不去衙門報(bào)道?”姜姚悻悻走了過去。她心里其實(shí)是要責(zé)問于他的。介紹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工作。
“小娘子不知曉嗎?我在吏部。”黃忠眉頭一皺,面對一臉懵逼的小娘子,他故意咳嗽一聲道:“吏部需定期考核官員?”
面對春風(fēng)得意的黃忠,姜姚氣不打一處來,她咄咄逼人問道:“官員,你說我嗎?”
黃忠愣住了,官員?這小娘子怎么想的。他一言不發(fā),愣生生的聽著她口誅筆伐的怨言。
“夏娘子,國子監(jiān)有國子監(jiān)的規(guī)定。你跟我討月銀,可以的。不過嗎……。”黃忠手撐著下巴,瞥了她一眼,故弄玄虛說道。
“不過”是重點(diǎn),姜姚也不下套,她抿著嘴,不動聲色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夏娘子,你得去衙門做我的小廝。”黃忠故意說道。最近,小娘子跟孫玉龍走得有些近,孫玉龍不入流,這種人有何可攀附的,這丫頭真是蠢得要命。
小廝?做夢呢?姜姚翻著白眼冷哼道:“小廝可不是一月一兩銀子這么個價(jià)了?!?br />
“逗你的,你還當(dāng)真,愚不可及?!秉S忠冷哼,哆嗦抖了抖,隨即走開了。
逗她的?什么話?她又不是小丑,姜姚氣急敗壞嚷道:“黃忠,你別走,給我站住?!?br />
“噓!”黃忠轉(zhuǎn)頭,朝姜姚做了一個噤聲手勢。他躡手躡腳挪動到樹蔭下且小心翼翼蹲下。
姜姚愣住了,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咪咪跟了過去。
聽墻角?姜姚順著灌木叢往前看。一郎君與一女娘擁抱在一塊。小娘子哭哭唧唧,不斷抽泣著,郎君則親撫小娘子的后背。
姜姚腦袋轟然一響,這算是偷情嗎?男女偷情,這事聽起來怎么這么炸裂呢?
“南哥,分別在即,這個給你?!毙∧镒映槠?,十分不舍的掙脫那郎君的擁抱,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綠色錦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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