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船艙后，姜姚與謝燁內(nèi)心卻起了新變化，他們閉口不談當(dāng)日之事，行為舉止卻如熱戀那般。

  臘月二十三，小年，國(guó)子監(jiān)的學(xué)子正式放假的第一日。

  呂雁挺著大肚子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呂大夫，今日是啥日子，不惜敲窗?！苯θ虩o可忍說道，她擁著被子，哈切連連。生無可戀問道。國(guó)子監(jiān)正式休假了，她難得睡一回懶覺。今日這陣仗，懶覺準(zhǔn)沒戲。

  呂雁內(nèi)心煩躁，古話說得好：男不拜月，女不祭灶。重九日，她祭了大火神，大忌。今日小年，送灶神，財(cái)神爺面前，她不敢胡來了。

  “夏荷，去門外迎迎，謝公子什么時(shí)候到?！眳窝憧嗫谄判恼f道。這丫頭年紀(jì)輕輕的，不知用了什么道法，居然把謝六郎降服了。兩人如膠似漆模樣，讓人吃味。

  “呂大夫，謝燁不用迎。”姜姚用手遮臉，淚眼婆娑說道。又不是外人，迎一下，外賓嗎？陽(yáng)光刺眼，天氣晴好，不過，這窗戶紙?jiān)摀Q。

  “今日祭灶神，死妮子!”呂雁趕緊捂住嘴巴。今日不能亂說話，避免財(cái)神爺上天庭告狀。

  “祭唄，等他干嘛？”姜姚精神萎靡說道。她眼里全是困倦的淚水。今日為何要等一個(gè)外人。

  呂雁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這是什么話，如若她有兒子，事情會(huì)到這個(gè)地步嗎？女子不能祭灶神。百無禁忌能行嗎？不行，灶神乃財(cái)神。

  呲拉，呲拉……，窗戶紙捅破了。一根木棍子橫在窗戶與姜姚中間。

  姜姚嚇醒了。她記憶中，呂雁一直是個(gè)溫柔可親的娘子?？扇缃穹N種行為，連潑婦都不如。她連滾帶爬下了床。

  這幾日，十二娘半步不離家，年節(jié)禮物卻一車接著一車送至小院。米面醬，雞鴨魚肉，布匹酒水。呂雁為表感謝，特地朝十二娘住的東廂房連磕三個(gè)響頭，嚷嚷著要騰出正房讓十二娘居住與使用。不過，至今為止，她也是嘴上嚷嚷。

  祭祀儀式簡(jiǎn)單，謝燁嘴里念道：“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不用一柱香的功夫，儀式就結(jié)束了。姜姚捂額，一炷香的功夫，為何一大早把大伙全

  都薅起來。

  “過來，帶了好東西給你?！敝x燁拽著姜姚的手，親昵走進(jìn)西廂。

  “嘖嘖，兩人瘋了不成，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tǒng)?！眳窝闩d奮瞅十二娘。一副吃瓜群眾的嘴臉。

  “呂雁，怎么回事？他倆好上了？”十二娘神情凝重問道。兩人之間的身份隔著鴻溝。他倆能在一起嗎？她是知曉夏荷的脾性的，那是絕對(duì)不甘心做小的。

  呂雁搖頭，小情小愛的，不能當(dāng)真。

  “勸勸?！笔镩L(zhǎng)嘆一口氣，情字面前，誰都不能免俗。她心里糾結(jié)不已，既希望夏荷開心痛快，又憂心她受到傷害。

  “怎么勸，情熱呢？”呂雁冷哼一聲。柴米面前，情愛那都不是事。

  西廂房?jī)?nèi)

  “什么好東西？”姜姚迫不及待掀開盒子。盒子里面放著一堆不規(guī)則的黑色瘤狀物。

  “什么？何首烏嗎？”姜姚對(duì)著光瞅著那瘤狀物，嫌棄嗅了嗅。

  “沐發(fā)的?！敝x燁面色坨紅，嘴角上揚(yáng)。手勾起了她鬢邊碎發(fā)。他內(nèi)心悸動(dòng)，那日的馨香滯留在他心中，久久不散。

  “藥材嗎？”姜姚瞥了他一眼。兩人眼神拉絲，這種極致拉扯讓她沉醉。

  “嗯，沐發(fā)后香香的?！敝x燁湊頭上前，將那碎發(fā)抵在鼻尖上，深呼吸。那種若有似無的馨香纏繞在他心尖。

  “香嗎？”姜姚口干舌燥問道，滾燙的呼吸觸摸著她的面頰，她的身體為之一顫。

  “香。”謝燁低喃道，小小的耳垂近在咫尺，那么白，那么軟，他心癢癢的。她什么時(shí)候才能真正屬于他。

  “騙人，我用皂莢洗的頭?！边@甜言蜜語(yǔ)逗樂了姜姚，她刮了刮鬢角碎發(fā)，這人湊這么近，惹得她心慌不已。謝燁盡說假話，謊話，不過她愛聽，想聽。

  “你香?！敝x燁抬起身，偷親她的面頰，含笑低頭。

  “你壞死了。”姜姚羞赧轉(zhuǎn)過臉。她不知，她與謝燁會(huì)有這么一天，這樣好嗎？她早已顧不上。

  “夏荷，你不翻翻盒子下面嗎？”謝燁勾了勾她的手指，逗趣道。

  “什么？”姜姚含情脈脈看著他，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推開了他得手，嬌羞呢喃道：“滾!”

  “里面還有好東西?！敝x燁正色道，把盒子往她面前推。

  “啊!銀票?！苯π老驳纱笱劬?，顫顫巍巍抱在懷中，她湊頭過去，低喃道：“哪來的。”

  “麻將尾款。最后面那20兩銀子是我存的月銀，你隨意支用。”謝燁笑嘻嘻說道。這小丫頭片子，財(cái)迷心竅，見錢眼開，此刻真的具象化了。

  “那副金鑲玉的，雕工不錯(cuò)，你們找的是那位師傅?！敝x燁邊說邊給自己倒茶。與小丫頭極限拉扯讓他口干舌燥，聲音嘶啞。

  “十二娘雕的?！苯?shù)著錢樂開了花。貴人們真是大手筆，麻將制作雖費(fèi)了些功夫，可畢竟利潤(rùn)高呀。謝燁那句隨意支用是啥意思，網(wǎng)上不是有句話嗎？男人的錢在哪里心就在哪里，謝燁心里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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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以后別去招惹那尊大佛，十二娘的背景不簡(jiǎn)單。”謝燁若有所思道。這個(gè)女子，他似曾相識(shí)，可她到底是誰，他又說不上來。那日，他在高陽(yáng)郡府見過十二娘，聽三嫂說，她身邊那個(gè)雍容華貴的婦人是大長(zhǎng)公主?；视H國(guó)戚，捏死他如同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