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燁一大早又來了。姜姚在睡夢中驚醒。昨日，張婆子鋪的稻草床果真又軟又暖。她正感嘆古人的智慧深不可測，謝燁已闖入她的房中。

  “燁哥，男女大防?！苯γ缮媳蛔樱]上了眼。她的房間，他總能無所顧忌闖入，隨他去吧。

  “夏荷，快起來，我給你帶了這個?！敝x燁興奮說道。床上的丫頭始終毫無動靜。他干脆把手中東西用力一甩。

  姜姚眼前一黑，黑暗徹底籠罩著她。身體重重的。她忍不住吼道：“謝漂亮，別亂扔垃圾?！彼昧昝摵诎担祛^出來。她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新棉被。

  “垃圾？”謝燁愣神。這丫頭不識好歹。怎么能說被子是垃圾呢，他尋這個可不容易。謝府中的物品都是登記在案的。為了一床棉花被，他尋到了三哥府上。三嫂以為他在府中受了苛待。晚間又說起了此事，任他如何辯駁，三哥疑惑的眼神瞞也瞞不住。他只能裝傻充愣，說北方房中燒地籠。南方這天氣陰冷，他身體扛不住。三嫂癡癡笑，隨即附耳跟三哥說了幾句話。

  “嗯！”姜姚使勁搖頭，她睡得滿臉通紅，臉貼在絲綢被子上，涼涼的，軟乎乎的。這被子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將軍府冬季燒火炕，她半夜還會熱醒，這兒可不一樣。這日頭一日涼過一日，她半夜都會凍醒。

  “今日還去東大營？”謝燁喜滋滋扯平那棉花被，他倆關(guān)系還與以前一樣。昨日，他在小院沐了頭，三嫂瞅見他未挽發(fā)的模樣大吃一驚。京城最是講究規(guī)定，按時令做事。三嫂以為他掉入湖中，他忙解釋道：“去軍營沐發(fā)是在朔北養(yǎng)成的習(xí)慣?！?br />
  “去呀，我給他們找了新樂子。”姜姚起床沒避開他。謝燁反而羞澀避了出去。

  “什么樂子？”謝燁在起居室內(nèi)小聲問道。這丫頭口口聲聲說什么男女大防。她怎么不知回避一下。她不知，她是女子嗎？

  “砌長城！”姜姚得意洋洋說道。108張牌。27組牌。這機(jī)率，神仙又難抽中吧。

  “什么？”謝燁不解。砌長城？她是怎么知曉朝廷這么隱匿的事件的？莫非是李三思告知她的。

  “別什么了？快走，今日，你帶了什么朝食。”姜姚扯著謝燁出了門，她對她今日裝扮相當(dāng)滿意。新做的斕袍，里面有棉花夾層，相當(dāng)暖和。

  “獾肉。昨日去三哥府上，三哥見我愛吃。特地讓后廚給我割上一塊。今日讓廚房燉上了?！敝x燁神采奕奕解釋道。他知曉她不矯情，什么肉都能大快朵頤。不似那一般的小丫頭。

  “快走，快走。”姜姚眼睛在發(fā)光，獾，野味。她從未嘗過。這是何等野味，就連挑嘴的謝燁也贊不絕口。那是什么神仙滋味。

  “夏荷，這柑橘，你還要售賣幾日？”謝燁幫著車夫抬著竹筐。那一筐筐的柑橘尚且十分新鮮。

  說起這事，姜姚心里犯起了嘀咕，這柑橘是時令水果。過一段時間，柑橘會大量上市，莫說15文一個，15文一斤，恐怕都無人問津。這生意的事，真不是簡單之事。

  “看看吧，索性能賺一些是一些。”姜姚未再多說什么，徑直上了馬車。

  姜姚在車上吃了暢快，謝燁看著也開心。他上揚(yáng)的嘴角壓也壓不住。

  他倆到達(dá)東大營衛(wèi)所之時，演武場上聚攏不少人。大家看熱鬧般等待著今日的主人公。

  姜姚面對眾人，莞爾一笑，她大方跟大家打招呼。

  “小娘子，我以為你今日不來了？”一學(xué)子調(diào)侃說道。

  “黃少爺請客，大家快來分分這柑橘?！苯Υ蠓秸f道。她坦蕩，不露怯的模樣讓不少學(xué)子刮目相看。

  “小娘子，今日還玩游戲嗎？”另外一學(xué)子拋著柑橘說笑道。

  “大家意猶未盡？游戲繼續(xù)?！苯πξ统雎閷K。

  “這是什么？”學(xué)子們紛紛圍了過來，指著她手中的麻將嘰嘰喳喳。

  “你們說說，這是什么？”姜姚賣著關(guān)子，麻將她掏出一顆遞于別人一顆。

  “雀牌嗎？這是雀牌呀?！币粚W(xué)子大叫一聲，洋洋得意展示著手中的麻將塊。

  “什么雀牌？你們懂不懂，雀牌薄如蟬翼。雀牌的四角鑲嵌著金絲?！绷硗庖粚W(xué)子反駁道。

  這么一普及，姜姚這才知曉，雀牌為何如此之昂貴，鑲嵌金絲，她真的無法想象。

  “那這又是什么？”另外一學(xué)子小聲嘀咕。

  “贗品。”不知誰大喊一聲，眾人哄堂大笑。

  “不管是否是贗品，這一塊塊的東西叫麻將，雀牌的翻版，自創(chuàng)的。大家也可以叫砌長城。”姜姚大聲說道。普及麻將，她勢在必行。她的第一桶金能否今年實現(xiàn)就看這東西了。

  “砌長城，怎么玩？”一學(xué)子不滿的嘀咕。

  “我們先玩抽獎吧，每人四次，抽中相同麻將的可以換上述的東西?！苯従徴归_用掛軸寫的游戲規(guī)則。

  “小娘子，這字誰寫的?！币粚W(xué)子噗嗤一笑。那字體龍飛鳳舞，難看得要命，不堪入目。規(guī)則中甚至還出現(xiàn)了錯別字。

  “小女子不才，這字正是在下寫的?！苯χ便躲杜闹馗f道，誰會在乎一個女子的字寫得好不好。何況是她這種毫無身份地位的女子。

  “小娘子，四張相同的牌，你確定這口袋里有相同四張牌?！辈恢莻€學(xué)子說道，為了昨日的事，他堅持要驗牌。

  姜姚爽快答應(yīng)了。她順道普及了一下麻將的規(guī)則。

  “整整二十七對?！北娙俗h論紛紛，不斷有學(xué)子問各種麻將的叫法。姜姚一口氣普及了“索”“筒”“字”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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