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營衛(wèi)所地處京城東郊區(qū)。方圓幾公里荒無人煙，廣袤的土地上雜草叢生。

  “這是東大營？”姜姚癟嘴，一步三回頭。這里跟朔北有何區(qū)別。跑馬場上遍地雜草，甚至還長滿了鬼針草。

  “嗯，這里不如朔北，地廣人稀的。朝廷費了好大勁才征得這么一塊地?！敝x燁一路走，一路比劃著，這里哪哪都不如朔北。唯一的優(yōu)勢是占了江南水鄉(xiāng)這地理優(yōu)勢。

  “征地？朝廷還需征地？”姜姚百思不得其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泱泱大國不都一向如此貫徹這一思想的嗎？

  “這里原是曹國公封地?！敝x燁湊近姜姚耳邊，低聲說道，不知為何，他心一動，扯了扯她紅色的發(fā)帶。

  “說話就說話，你要干嘛?！苯ξ嬷l(fā)髻，轉(zhuǎn)身就是一腳。謝燁仿佛知道她的小心思，身體一縮，成功避開。

  “謝漂亮，放開?！苯σ膊皇鞘∮偷臒?。一腳不成，她連連上前補了幾腳。

  “踢不對我，踢不對我?！敝x燁臂長，他扯著姜姚的發(fā)帶轉(zhuǎn)圈圈，他倆始終保持著三尺的距離。

  姜姚一聲嘆息，她雙手環(huán)胸，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并惡狠狠瞪著他，她真是失策，假扮男子，她怎么還用女子的發(fā)帶呢？怪不得黃忠一眼就看穿了。

  “黃忠那人有大病，你離他遠些?！敝x燁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他訕訕松開了手。

  “大??？你才有大病，你竟然敢欺負我?！苯φf畢，猛的朝謝燁撲了過去，又踢又打的。

  “夏荷，你要干嘛？我跟你說正事呢。”謝燁不防，連連后退，他不得不用臂膀遮擋頭部。索幸，這丫頭憊懶，疏于練功，拳頭并不重。

  “好，說正事?！苯τ檬终诠?，她朝遠處眺望。東大營衛(wèi)所撥了兩處地給學(xué)子們教學(xué)用，分別是跑馬場與演武場。此刻正是休息時段，學(xué)子們?nèi)齼蓛煞植荚谘菸鋱雠c馬場各處。

  “什么？”謝燁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他隨著姜姚的視線張望，這里不是國子監(jiān)。人群分散開來，極難聚集。

  “去哪里？”姜姚默契問道。兩處地方的人都不少，只是不夠集中。

  “演武場?！敝x燁說畢，拉著她往演武場方向移動。

  “燁哥，馬場的學(xué)子也不少呢？”姜姚反駁道。她依依不舍望著馬場上的那些學(xué)子。痛失客戶，這損失得算在謝燁身上。

  “主子讓你往東你就別往西了?！敝x燁咬牙切齒說道，夏荷一身反骨，小嘴還巴巴的。跟他想象中的溫柔女子一點不沾邊。

  姜姚正要反駁，迎面走來一體格健碩的男子。馬晉，他怎么會在此處。

  姜姚扭頭，悄咪咪躲在謝燁身后，謝燁疑惑，轉(zhuǎn)眼就看見一路奔他們而來的男子。

  “將軍。”謝燁朝馬晉作揖，扯了扯一把姜姚。姜姚頷首，不得不跟著作揖。

  “謝六郎，好久不見?！瘪R晉說畢，他躬身低頭，憋著笑，朝姜姚打招呼道：“觀音婢子也在呀，好巧?！?br />
  姜姚低著頭，苦笑。這馬晉是故意的，遠遠看見她，直奔而來，卻假裝偶遇，這人怎么這么虛偽呢!

  “觀音婢子為何意？”謝燁疑惑回頭，馬將軍第二次提到了“觀音婢子”這詞。這莫非是他倆的暗語。

  “燁哥，‘觀音婢子’是我自個取的藝名?！苯λ浪雷ё≈x燁的手，朝馬晉躬身，慌亂告退。

  謝燁掙扎不得，他一路走，一路朝馬晉頷首。這么失禮的事情，三哥見了，定會叨叨不停?？粗暮审@慌失措表情，他倆定是有過節(jié)。

  馬晉看著他倆遠去背影，頷首低眉而笑，這小娘子有點意思，哪都能見到她。

  “什么是藝名？”謝燁喋喋不休追問道。夏荷拽得他的手好疼。他還沒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這一走，更無法弄清楚了。

  “化名?！苯Ψ籽蹞u頭。這夏荷不就是她的另外一個化名嗎？

  “夏荷，你不喜歡你的名字嗎？”謝燁詫異問道。夏荷這名字讓他想起滿池含苞待放的睡蓮。

  姜姚搖頭，夏荷這名字讓她清醒意識到她是一個奴仆。一個不配擁有真實姓名的奴仆。

  “你喜歡什么名字，我給你改，‘觀音婢子’這名字就不要用了。一聽名字是知道是奴仆?！敝x燁一步三回頭，他單手抻著臉蛋說道。

  姜姚無力反駁，她面臨狀況就是及時改變身份。這奴仆聽起來真不是滋味。再次遇到馬晉，她又開始憂心起十二娘的狀況了，這馬晉該不會親自上門吧。

  演武場上稀稀拉拉站著一群拉弓射箭的學(xué)子們。文弱書生，不管怎么使勁，始終不得要領(lǐng)。

  “燁哥，這場地，就算扯破嗓子喊也徒勞無功吧?！苯Τ奶帍埻衲菑P在那，少了他助威，這兩筐柑橘恐怕得滯銷。

  “宣紙貼好，其他看我的?！敝x燁說畢，朝放置弓箭的架子走去。

  “燁哥，此處不好張貼。”姜姚急得直跺腳，她沖著謝燁嚷道，這廊道起支撐作用的木頭大小差強人意。廣告紙貼在上面，繞圈都看不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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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燁此刻，弓滿弦張，蓄勢待發(fā)。

  “謝漂亮，你等等！”姜姚朝謝燁喊道。這人怎么這么不聽指揮呢，這游戲的規(guī)則尚未張貼。他就把人引了過來。這可咋辦。

  嗖一聲，羽箭劃破空氣，正中靶心。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到了謝燁身上，他瞅了一眼四周，看著跳腳的夏荷，他會心一笑。隨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