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寒洞暖語,情愫暗涌
晨光透過山洞縫隙灑進來,落在火堆旁的干草上。易楓剛將烤好的野果分給幾人,轉身去收拾行囊時,衣角忽然被輕輕拽住——是朱璉,她手里捧著一塊疊得整齊的粗布,布上還帶著淡淡的草藥香。
“你左臂的傷還沒好,我昨晚用草藥搗了點藥膏,你再換次藥吧?!敝飙I的聲音比平日軟了些,指尖遞藥膏時,不小心碰到易楓的手腕,又飛快收了回去,耳尖悄悄泛了紅。她蹲下身幫易楓解舊繃帶時,目光落在他手臂的疤痕上,眉頭輕輕蹙著,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心疼:“下次再闖險地,可得多顧著自己些,我們……還需要你護著。”說“我們”時,她的聲音輕得像怕被人聽出破綻,指尖卻悄悄將新繃帶纏得更緊了些。
一旁的趙福金抱著易楓之前給她的皮外衣,手指反復摩挲著衣料上的針腳。見易楓換完藥,她連忙起身,將懷里溫著的水遞過去:“剛在火堆旁熱過的,不燙口?!币讞鹘舆^水囊時,她忽然想起什么,從袖袋里掏出一顆用布包著的野棗,是昨日剩下的最后一顆:“這個我沒舍得吃,你嘗嘗,比之前的更甜些。”她說著,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易楓,見他咬了一口,嘴角立刻彎了起來,又怕顯得太直白,趕緊轉頭去幫邢秉懿整理干草,耳后卻紅透了。
邢秉懿坐在離易楓最近的地方,手里攥著之前他給的冬棗核,一直沒說話,只安安靜靜地看著易楓。等易楓收拾完行囊,轉身想找水囊時,她忽然起身,將自己剛溫好的水遞了過去——那水囊是易楓昨日給她用的,她一直揣在懷里暖著。易楓接過時,她才輕聲開口,聲音比之前清晰了些:“你昨天救我時,衣服被血浸了,我……我?guī)湍阆戳?,晾在洞口,應該干了。”她說完,沒敢看易楓的眼睛,只低頭盯著自己的衣角,手指卻悄悄攥緊了,直到聽見易楓說“謝謝”,才悄悄抬眼,飛快看了他一眼,又趕緊低下頭,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朱璉看著趙福金遞野棗的模樣,又瞥見邢秉懿發(fā)紅的臉頰,悄悄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復雜,卻很快化為溫柔——她知道,不止自己,福金和秉懿,也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把心放在了這個總護著她們的男人身上。而火堆旁的易楓,雖沒察覺三人的小心思,卻覺得今日的山洞格外暖和,連風吹過洞口的聲音,都比平日溫柔了些。易楓接過邢秉懿遞來的水囊,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手,又瞥見她袖口沾著的水漬——顯然是方才洗衣服時濺上的。他眉頭輕輕一皺,語氣里帶著幾分嗔怪,卻滿是暖意:“傻瓜,外面下著雪,天這么冷,你還跑去給我洗衣服?”話音落,他抬手輕輕揉了揉邢秉懿的頭發(fā),動作自然又溫柔,像在安撫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她耳尖發(fā)紅、低著頭不說話,易楓忍不住笑了,指了指火堆的方向:“快去火邊烤烤火,手都凍涼了,別再凍著?!币慌缘闹飙I看著這一幕,眼底悄悄掠過一絲柔軟,隨即又化為溫和的笑意——她早看出邢秉懿對易楓的依賴,此刻見易楓這般體貼,心里竟也替她高興。
易楓揉了揉邢秉懿的頭發(fā),又轉頭看向朱璉、趙福金和趙富金,語氣瞬間變得沉穩(wěn):“我出去找找食物,你們四個在山洞里待著,小心一點,別亂跑。這雪天里金兵說不定會巡查,遇到危險就先躲進里面的石室,等我回來?!薄澳阕约阂惨⌒??!敝飙I連忙開口,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擔憂,“雪地里路滑,別走太遠?!币讞鼽c頭應下,抓起放在洞口的人皇劍,掀開門簾走進了風雪里。邢秉懿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中,才走到火堆旁坐下,雙手攏在火邊取暖,心里卻暖暖的——那句“傻瓜”,那揉頭發(fā)的溫度,讓她覺得,這寒冷的雪天,好像也沒那么難熬了。山洞里的火堆燒得正旺,松木噼啪作響,將跳躍的火光映在石壁上,也暖了四個女子的眉眼。朱璉正低頭縫補著易楓昨日被血漬染臟的衣角,絲線在指尖穿梭,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什么珍寶;邢秉懿坐在她身側,手里攥著幾顆曬干的野棗,偶爾低頭摩挲著棗核,目光卻總不自覺飄向洞口——那里還掛著易楓昨日換下的外衣,雪水融了又被火烘干,衣料上的褶皺都透著他的氣息;趙福金和趙富金姐妹挨著坐在火堆另一邊,趙富金抱著膝蓋安靜聽著,趙福金卻沒那么安分,指尖繞著自己的發(fā)梢,眼神里藏著幾分促狹,時不時往朱璉身上瞟。
“朱姐姐,你這針線活真是越發(fā)好了?!壁w福金忽然開口,聲音打破了山洞里的寧靜,“不過你縫補這衣服,比縫補咱們自己的衣物還要上心,可是怕易楓穿得不舒服?”朱璉捏著針線的手頓了頓,耳尖悄悄泛起一點紅,卻依舊保持著皇后的端莊,抬頭笑了笑:“他總在外奔波,衣服破了若不縫好,風灌進去該凍著了。咱們幾個都靠他護著,多顧著點他也是應該的?!?br />
“哦?只是‘應該’嗎?”趙福金湊上前來,眼底的笑意更濃了,連聲音都壓低了些,帶著幾分調皮,“我可記得那日清晨,你一覺醒來,睜眼就看見易楓在洞口劈柴,臉刷地就紅了,還趕緊把自己埋進被窩里,連頭都不敢露——姐姐,你是不是夜里做夢,夢到易楓了?”這話一出,邢秉懿和趙富金都抬起頭,目光落在朱璉身上。邢秉懿眼底帶著幾分好奇,趙富金則捂著嘴偷偷笑,顯然也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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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璉的臉瞬間更紅了,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頸,手里的針線都差點掉在地上。她知道趙福金心直口快,卻沒想到會被這么直白地戳破心事,又羞又惱,伸手就朝著趙福金的胳膊輕輕拍去:“你這丫頭,嘴里沒個把門的!盡說些胡話,看我不撕你的嘴!” 趙福金笑著往后躲,身子蹭得干草沙沙響,還不忘繼續(xù)逗她:“我才沒說胡話呢!那日你躲在被窩里,我還看見你手在被子里比畫呢——是不是夢到和易楓……”她說著,故意拖長了語調,還學著朱璉當時的模樣,雙手在身前虛虛攏了一下,隨即吐了吐舌頭,笑得更歡了,“姐姐,你就別瞞著我們了!我們都看出來了,你心里是喜歡易楓的?!敝飙I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紅暈久久不散,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她確實夢到了——夢里沒有金人的鐵蹄,沒有北上的苦難,只有她和易楓在江南的小院里,他握著她的手教她寫字,院子里的桃花落了滿地,還有兩個小小的身影圍著他們跑,叫著“爹爹”“娘親”。那夢太真實,真實到她醒來時,心跳得快要沖出胸膛,看到易楓的身影,才會慌得躲進被窩里??伤荒苷f。她是大宋的皇后,是趙桓的妻子,哪怕趙桓從未護過她,哪怕她早已對那所謂的“后位”沒有半分留戀,身份的枷鎖依舊牢牢鎖著她。喜歡易楓這件事,對她而言是藏在心底最隱秘的心事,是亂世里唯一的光,卻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逾矩”。
她收回手,輕輕嘆了口氣,眼底的羞惱漸漸化為溫柔的無奈,聲音也放軟了些:“福金,別鬧了。我……”她想說“我只是感激他”,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只能避開三人的目光,重新拿起針線,指尖卻微微發(fā)顫,“易楓是咱們的恩人,咱們該好好待他,別想這些有的沒的?!?br />
趙福金見她不肯承認,卻也不再追問,只是湊到她身邊,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小聲道:“姐姐,我知道你顧慮什么??蛇@亂世里,什么身份規(guī)矩的,哪有好好活著、好好喜歡一個人重要?你看秉懿妹妹,之前那么難,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