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航站在廢墟中，看著手里黑暗三叉戟的倒影。

  戟尖映出他的臉，蒼白，嘴角還有沒擦干凈的血。

  旺達(dá)消失了。

  這個事實(shí)像一根釘子，釘在他腦子里，拔不出來。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悲傷和憤怒的時候。

  作為知曉未來的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五年只是一個漫長的中場休息。真正的決戰(zhàn)，還沒有到來。

  而要開啟決戰(zhàn)，他需要一個關(guān)鍵人物。

  楚航收起三叉戟，閉上眼睛，超級聽力如無形的雷達(dá)般掃過整個北美大陸。他過濾掉無數(shù)的雜音，專注于搜索那個獨(dú)一無二的能量頻率——托尼·斯塔克，方舟反應(yīng)堆。

  很快，他鎖定了目標(biāo)。

  紐約州北部，一座湖邊的木屋，距離這里大約八十公里。能量波動很微弱，穩(wěn)定，說明托尼沒有穿戴戰(zhàn)甲，只是維持著最基本的心臟供能。

  就是那里了。

  楚航抬起手，在身前劃開一道空間裂口。裂口對面是一片寧靜的湖泊，陽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岸邊有一棟兩層的木屋，屋頂上還冒著炊煙。

  很溫馨的畫面，與這個死寂的世界格格不入。

  楚航一步踏出，出現(xiàn)在木屋前的草坪上。裂口在他身后無聲閉合。

  門廊的搖椅上放著一本翻開的書，屋子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還有一個孩子的笑聲。一切都和他記憶中的劇情一模一樣。

  他走上門廊，抬手敲了三下門。

  屋內(nèi)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秒鐘后，門開了。

  托尼·斯塔克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平底鍋，神情比五年前憔悴了許多。他穿著一件舊T恤和牛仔褲，胡子拉碴，曾經(jīng)閃爍著自信與驕傲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平靜和深不見底的疲憊。

  看到楚航的瞬間，托尼整個人都僵住了。

  “哐當(dāng)”一聲，平底鍋從他手里滑落，掉在地板上。

  “楚航？”托尼的聲音沙啞干澀，充滿了難以置信，“你……還活著？”

  楚航點(diǎn)了點(diǎn)頭：“活著。”

  托尼死死地盯著他，仿佛要確認(rèn)這不是幻覺。他猛地轉(zhuǎn)身，習(xí)慣性地大喊：“賈維斯，掃描確認(rèn)身份！”

  空氣一片寂靜。

  托尼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忘了……賈維斯沒了，星期五也沒了?！?br />
  他彎腰撿起平底鍋，看也沒看地上的狼藉，側(cè)過身：“進(jìn)來吧?！?br />
  楚航跟著他走進(jìn)屋子?？蛷d和廚房連在一起，布置得很溫馨，墻上掛著幾幅稚嫩的兒童畫。

  “摩根，去樓上玩一會兒。”托尼對著樓梯喊道。

  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從樓梯上探出頭，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楚航：“爸爸，這個叔叔是誰？”

  “爸爸的一個老朋友?！蓖心釘D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去吧，爸爸等下給你做新的早餐?！?br />
  小女孩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蹬蹬蹬地跑上了樓。

  托尼將平底鍋扔進(jìn)水槽，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擰開，仰頭就灌了一大口。

  “你想知道什么？”他靠在料理臺上，用那雙疲憊的眼睛看著楚航，“這五年發(fā)生了什么？還是想知道滅霸的下落？”

  “所有。”楚航在沙發(fā)上坐下，平靜地回答。

  托尼又喝了一大口酒，沉默了片刻，開始講述。

  響指之后，幸存者寥寥無幾。彼得·帕克在他懷里化為灰燼，奇異博士消失前只留下了一句“這是唯一的辦法”。

  后來，卡羅爾·丹弗斯出現(xiàn)了，他們找到了滅霸所在的星球。

  “我們以為會有一場惡戰(zhàn)，一場復(fù)仇之戰(zhàn)?！蓖心岬穆曇衾飵е唤z自嘲，“但我們又輸了，輸?shù)脧貜氐椎住！?br />
  他告訴楚航，他們找到的滅霸是一個試圖掌控?zé)o限寶石力量失敗后的怪物。

  滅霸變得更強(qiáng)，也更瘋狂。

  “他說，他試著將六顆寶石的力量完全融入自身，但那股創(chuàng)世之力差點(diǎn)把他撕成碎片。為了活命，他只能用寶石的力量摧毀了寶石本身?！蓖心岬娜^不自覺地握緊，“法則的力量消散在了宇宙里。然后他開始胡言亂語，說什么宇宙的平衡只是開始，他有了……更宏大的目標(biāo)。

  那感覺很不對勁，楚航，他看我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蟲子。然后，他就走了，我們甚至沒能攔住他。”

  復(fù)仇者們帶著第二次慘敗和徹底的絕望回到了地球。

  沒有了復(fù)仇的目標(biāo)，沒有了逆轉(zhuǎn)的希望，聯(lián)盟分崩離析。

  “史蒂夫去搞什么互助會，娜塔莎守著空蕩蕩的基地，索爾在挪威建了個新阿斯加德，天天喝酒度日，胖得不成樣子。班納把自己和浩克融合了，成了個名人?？肆痔亍偭?，在世界各地當(dāng)他的浪人，屠殺那些他認(rèn)為不配活下來的罪犯?！?br />
  托尼轉(zhuǎn)過身，看著窗外的湖面，“而我，我選擇了退出。我娶了佩珀，我們有了摩根。我在這里種菜、釣魚……我放棄了，楚航。因?yàn)闆]希望了，寶石被摧毀，我們甚至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br />
  楚航靜靜地聽著，這些信息大部分他都知道，但從托尼口中說出，那份沉重的絕望感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