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縫合攏。

  瓦特阿爾海姆的黑暗和血腥味，被關(guān)在了另一頭。

  海風吹進客廳，帶著咸味。這里是加州馬里布。

  楚航?jīng)]在客廳停留，徑直走向書房。他按下一本《量子力學導論》，厚重的書架無聲滑開，露出一道冰冷的金屬門。

  指紋、虹膜、聲紋三重驗證通過，電梯門在他身后合上，平穩(wěn)下沉。

  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位于海平面以下近百米。

  電梯門再次打開，眼前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間。

  空間中央，是一個直徑十米的純黑色圓形平臺，周圍刻著楚航看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阿斯加德符文，那是奧丁給的知識里附帶的。

  楚航走到平臺前，深吸一口氣。

  他打開口袋維度，一團暗紅色的、如同液態(tài)金屬般的能量被小心翼翼地放了出來。

  它懸浮在平臺上方，沒有固定形態(tài)，像一團活物般緩緩蠕動。

  以太粒子，現(xiàn)實寶石。

  它一出現(xiàn)，整個實驗室的物理規(guī)則就開始錯亂。

  頭頂?shù)恼彰鳠艄獠辉俜€(wěn)定，像水波一樣劇烈晃動，忽明忽暗。墻上的電子溫度計讀數(shù)在零下五十度和零上一百度之間瘋狂跳躍。

  操作臺上的儀器發(fā)出一片刺耳的警報，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流變成了毫無意義的亂碼。幾個高精度傳感器直接冒出青煙，內(nèi)部元件在矛盾的物理規(guī)則下徹底燒毀。

  這東西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現(xiàn)實的污染。

  楚航臉色沉了下來。他知道這玩意兒不好對付，但沒想到只是放出來就這樣。

  他試著啟動遠處的物質(zhì)成分掃描儀。

  三秒后，掃描儀的核心晶體在存在與不存在之間閃爍了幾次，最后“砰”的一聲，熔毀成一灘銀色的液體。

  物理分析失敗。

  他又抬起手，調(diào)動空間法則，試圖用一個空間囚籠將它禁錮。

  一個透明的立方體瞬間成型，將以太粒子包裹進去。

  但下一秒，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以太粒子無視了墻壁這個概念，一部分還在立方體里面，另一部分卻已經(jīng)流到了外面，仿佛那個立方體根本不存在。

  它不是打破了空間，而是直接扭曲了內(nèi)外的定義。

  空間法則也無效。

  楚航揮手關(guān)掉所有還在哀嚎的儀器，實驗室徹底安靜下來。

  他盤腿在平臺前坐下，閉上了眼睛。

  既然從外面打不破，那就從里面去理解。

  他沉下心，調(diào)動了從洛基那復制來的天賦——【九界第一法師】。

  瞬間，他眼中的世界變了。

  物質(zhì)和能量的外殼褪去，只剩下構(gòu)成世界運轉(zhuǎn)的、無數(shù)條縱橫交錯的法則之網(wǎng)。

  而那團以太粒子，就是法則之網(wǎng)里一個巨大、混亂、狂暴的線團。它沒有固定的結(jié)構(gòu)，每一秒都在自我重組，向外輻射出無數(shù)錯誤的代碼，干擾著周圍正常的法則。

  楚航將自己的精神力凝聚成一根看不見的探針，小心翼翼地伸了過去。

  不去分析，不去控制。

  只是去聽，去感受。

  精神力接觸到以太的瞬間，楚航的大腦里仿佛被灌進了一整個宇宙的噪音。

  無數(shù)矛盾的、瘋狂的、混亂的畫面和信息，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涌了進來。

  他看到自己成了阿斯加德的王，頭戴王冠，接受萬民朝拜；下一秒，他又變回了二戰(zhàn)戰(zhàn)場上那個無名小兵，被一顆炮彈炸得粉身碎骨。

  他看到地球是方的，月亮是綠色的，太陽從西邊升起。

  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種從未發(fā)生過的歷史，聽到了無數(shù)種不符合邏輯的語言。他甚至感受到了自己作為一塊石頭、一棵樹、一滴水的一生。

  這是來自概念層面的精神污染，足以讓一個天父級的強者徹底瘋掉。

  “意志壁壘！”

  楚航立刻啟動了從勇·羅格那里復制來的精神防御能力。一層無形的屏障在他的意識深處升起，像一道堅固的防火墻，擋住了那些狂暴混亂的虛假信息，只讓最純粹的法則本質(zhì)滲透進來。

  他像個在宇宙風暴里潛行的潛水員，頂著足以撕裂靈魂的巨大壓力，一點點地，朝著那片混亂的法則核心深入。

  時間失去了意義。

  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個世紀。

  終于，在那片無盡的混亂中，他抓到了一絲始終不變的脈動。

  那不是創(chuàng)造，也不是毀滅。

  是修改。

  這東西的本質(zhì)，就像程序員手里的最高權(quán)限，可以直接修改宇宙這個龐大程序的底層代碼。

  它可以讓1變成0，讓真變成假，讓存在變成虛無。

  前提是，使用者腦中必須有一個無比清晰、絕不動搖的結(jié)果，并且有足夠的能量去支付修改現(xiàn)實所產(chǎn)生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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