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9月18日。津門，清河農(nóng)場。

  “出去以后不要再犯錯誤了，好好做人！不要再搞封建迷信！否則下次再進(jìn)來就不是這么輕松能出去的了?！惫芙汤袊诟?。

  “是！政府！”

  “但是，政府！憑啥他們一起打我，只關(guān)我的禁閉！我就想要個說法！”

  一個黑瘦黑瘦的，臉上全是皺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佝僂著腰，瞪著三角眼，跟管教在那掰扯。

  “張小花！我告訴你，打架是你引起來的！這個事情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很清楚了！如果你還是不服的話，那就別出去了，先回監(jiān)舍等著吧，我們重新調(diào)查！”管教公安，看著賈張氏有點不耐煩。

  “我不回去，說啥也不回去！我再回去，他們還得打我！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政府，來的時候是公安的卡車把我送來的！這回去誰送我回去！”賈張氏看著桌子上就是一個包袱，門外邊也沒有車，問管教公安。

  “這是介紹信，你拿著介紹信去火車站買票就能回去了！”遞給賈張氏一張稿紙。

  “走吧！”

  出了農(nóng)場的大門，賈張氏看著陌生的地方傻了逼了，火車站在哪？左手挎著包袱，右手摸了摸衣服的大襟，大襟的邊上縫著的十塊錢還在。

  四九城，95號院。

  易孝全易孝悌兄弟倆來院子十來天了，比開始的時候干凈了，也敢出來玩了。不過每次出來玩劉翠蘭都寸步不離。

  今天是禮拜天，大家都不上班。

  李志勇一大早就帶著林素芬回娘家了，給林安民做圓桌呢，李志勇打算今天給他弄好了。院里鄰居們都在抓緊儲備過冬的食物，蘿卜、葫蘆、豆角茄子紅薯什么的能曬的都在曬，大家心里都有譜，按照現(xiàn)在這個形式，冬天好過不了。

  下午五點半左右，太陽不是很毒，氣溫也下來了，院子里人也多起來了。

  劉翠蘭一邊扒拉笸籮里面的茄子片，一邊看著倆孩子在那玩石頭子。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翠蘭，我剛才翻東西找出來一個鞋樣！但是有點小，你手巧，來幫我擴擴！”馬桂云從后院過來喊劉翠蘭。

  “啥鞋樣？”劉翠蘭站起來，把笸籮放在門口問。

  “以前給光齊做鞋的，那個鞋樣還是我跟隔壁劉老太太拓的。做出鞋不頂腳?！瘪R桂云看著玩的倆孩子笑著說。

  “孝全，孝悌！你倆好好玩，不許出中院，只能在中院玩，記住了嗎？我跟你馬姨去擴個鞋樣！”

  “好的媽媽，我會護著弟弟的！”易孝全抬頭答應(yīng)一聲。

  在墻角玩螞蟻的棒?？匆妱⒋涮m走了，轉(zhuǎn)悠著一點點的走到了兩兄弟邊上。

  看著倆人玩石頭子看了有十分鐘，發(fā)現(xiàn)劉翠蘭沒出來。走到兩兄弟跟前說：“哎，你們兩個野孩子！把你們兜里的糖拿出來給我吃！”

  易中海每天回來都給兩兄弟一人一塊糖，就是水果硬糖。

  兩兄弟不舍得吃，就攢著，放在哪都不放心，每天裝兜里，隔一天吃一塊，現(xiàn)在兩兄弟兜里每人都有三塊糖！

  “不給，這是爸爸給我們的獎勵！獎勵我們聽媽媽的話！憑啥給你！”易孝全站起來，把易孝悌擋在身后，梗著脖子跟棒梗說。

  “還爸爸，你們就是兩個野孩子！你們爸媽早死了！快點，把你們兜里的糖拿出來！”棒梗說著就伸手推了易孝全一把！

  棒梗已經(jīng)6歲了，易孝全才四歲，肯定不是對手呀！直接就倒在地上了，還順帶著把易孝悌也碰倒了。

  野孩子這個詞來自于賈東旭，賈東旭在家里跟秦淮如聊天，都是用那倆野孩子代替姓名。六歲的棒梗就是聰明，一下就知道說的是誰！

  而且，棒梗發(fā)現(xiàn)幾乎每隔一兩天，那倆野孩子就躲在一起偷偷摸摸的吃糖，一下一下的舔，看著就甜！爸媽已經(jīng)很久沒給自己買糖了！

  看著就饞得慌，但是劉翠蘭每天幾乎就不離開這倆孩子，一直沒有機會！

  今天這好不容易劉翠蘭去后院了，還不趕緊搶過來。

  棒梗一看易家兩兄弟倒在了地上，走上前去就在兩兄弟兜里掏。易家兩兄弟死死的捂著褲兜，奈何勁太??！

  棒梗手里攥著六塊糖蹭蹭就跑去前院了。

  易孝全看著跑遠(yuǎn)的棒梗，爬起來就要追，但是倒在地上的易孝悌太小，一看自己最喜歡的糖被搶了，哇啦一嗓子就開始哭。

  哭的是驚天動地的，連前院倒座房的閆解成都聽見了，手一哆嗦，跟著身上一哆嗦！“操！死孩崽子，嚎什么嚎！甩甩手，在底褲上蹭了蹭，系上褲腰帶躺床上了?！?br />
  這特么孫子大下午的就練手藝活！

  正在跟馬桂云討論鞋樣的劉翠蘭，聽見哭聲，扔下剪子和草紙，就沖出了屋子。

  “孝悌，咋了這是！孝全，你倆怎么這么一身的土！”劉翠蘭給兩個孩子挨個呼啦一遍，然后上下檢查了一下，沒有受傷。

  拉著兩個孩子坐到門口的小板凳上，進(jìn)屋倒了一茶缸涼白開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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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一人喝幾口水！跟媽媽說，咋了這是？”

  “媽媽，對面秦嫂子家的那個棒梗，把我跟弟弟都推倒了，還搶走了我們倆兜里所有的糖塊！??！媽媽，他搶了我們的糖塊！”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