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家的陰謀
“百草精華”的效果如同沉悶夏日里的一聲驚雷,不僅讓田家內部為之一振,更徹底打亂了林家的陣腳。仿制的屢屢失敗,讓林嘯天清楚地意識到,田作榮弄出來的這東西,絕非簡單的藥材堆砌,其背后定然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法或訣竅。
硬的不行,便來軟的。明的不行,便使陰的。
既然無法復制,那便將其徹底毀掉!絕不能讓田家憑借這東西緩過氣來!
林嘯天陰沉的目光投向了城中那座青黑色的殿宇——藥師殿。要徹底扼殺“百草精華”,最好的刀,便是制定規(guī)則的權威本身!
這一日,天色依舊陰郁。田家前廳,氣氛卻比往日更加凝重。田作龍正在與幾位管事商議如何利用“百草精華”逐步恢復護衛(wèi)隊訓練強度,并有限度地換取一些緊缺物資。
突然,守門的護衛(wèi)匆匆跑來,臉色發(fā)白,聲音帶著驚惶:“大少爺!不好了!藥師殿的醫(yī)師來了!是……是李鈞醫(yī)師!”
“李鈞醫(yī)師?”田作龍心中猛地一沉。
李鈞,藥師殿正式認證的一品醫(yī)師(醫(yī)道第二階),雖地位遠不如張甫大醫(yī)師,但在清河城也是頗有聲望的人物,一手煉丹術頗得張甫賞識。更重要的是,此人向來與林家交好,據(jù)說私下收過林家不少好處。
他來做什么?而且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田作龍立刻意識到來者不善,沉聲道:“快請!”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青色藥師長袍、胸口繡著一尊藥鼎徽記(一道銀紋)的中年男子,已然帶著兩名藥師學徒,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他面容瘦削,下巴微抬,眼神中帶著一種藥師特有的、居高臨下的審視與傲慢,正是李鈞。
在他身后,還跟著幾個眼神閃爍、一看便是林家之人的隨從。
“李醫(yī)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有何指教?”田作龍壓下心中不安,上前拱手行禮,維持著基本的禮節(jié)。
李鈞眼皮微掀,掃了田作龍一眼,算是回禮,聲音冷淡,開門見山:“田大少爺,本醫(yī)師今日前來,是接到舉報,事關你田家近日流出的一種名為‘百草精華’的藥液。”
他刻意停頓,目光掃過廳內神色驟變的田家眾人,繼續(xù)道:“據(jù)舉報所言,此藥液效果奇特,然其來源不明,成分詭異。更有人指控,其煉制之法,疑似剽竊、篡改了我藥師殿某份不予外傳的古方!”
“剽竊古方?”田作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急聲辯駁,“李醫(yī)師明鑒!此藥液乃是我四弟田作榮自行研制,所用皆是普通藥材,絕無剽竊之事!”
“自行研制?”李鈞嗤笑一聲,嘴角勾起濃濃的譏諷,“田作榮?就是那個無法練武、據(jù)說看了幾本醫(yī)書就僥幸救醒田震山的少年?田大少爺,你覺得這等說辭,能令人信服嗎?”
他聲音陡然轉厲:“我藥師殿丹方,乃無數(shù)先輩心血結晶,豈容外人肆意竊取、篡改?此等行為,不僅是對我藥師殿的挑釁,更是對醫(yī)道圣地的褻瀆!”
跟在他身后的一名藥師學徒立刻上前一步,義正詞嚴地幫腔:“不錯!爾等私自煉制來歷不明的藥液,已屬違規(guī)!若真是剽竊殿中古方,更是罪加一等!”
林家的一個管事也陰陽怪氣地開口:“田大少爺,還是趕緊把藥方交出來,請李醫(yī)師鑒定一番吧。若真是清白的,也好還你們一個公道不是?若是執(zhí)意隱瞞,只怕……嘿嘿?!?br />
圖窮匕見!
這分明是林家勾結藥師殿,精心策劃的一場誣陷!目的就是要逼田家交出“百草精華”的配方!甚至可能借此機會,徹底將田家打落塵埃!
廳內田家眾人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又敢怒不敢言。對方抬出了藥師殿這尊大佛,占據(jù)了道德和規(guī)則的制高點,他們根本無力正面反抗。
田作龍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額角青筋暴起,卻只能強壓怒火:“李醫(yī)師!凡事要講證據(jù)!豈能僅憑一面之詞和莫須有的猜測,就定我田家之罪?”
“證據(jù)?”李鈞冷哼一聲,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抖開,“這便是舉報者的證詞!詳細列舉了你田家‘百草精華’的數(shù)處特征,與我殿中一份失竊古方記錄極為吻合!這便是初步證據(jù)!”
那文書上蓋著藥師殿的印鑒,看起來似模似樣,但其內容,根本無需多想,定是林家羅織構陷!
“至于更確鑿的證據(jù),”李鈞目光逼視田作龍,“便是你田家立刻交出那‘百草精華’的完整配方與煉制之法,由本醫(yī)師帶回殿中,請張甫大醫(yī)師親自鑒定!若果真無誤,自會還你田家清白。若敢抗命不交……”
他話語中的威脅之意,毫不掩飾:“那便是做賊心虛!休怪本醫(yī)師行使藥師殿賦予的權力,查封你田家所有藥材,禁止你田家任何人再行醫(yī)煉藥!并將你等抗法之舉,上報青州分殿,嚴懲不貸!”
一番話,如同冰冷的枷鎖,重重地套在了田家所有人的脖子上!
交出配方?那等于是將田家剛剛看到的希望親手扼殺,將四弟的心血白白送給敵人! 不交?便是違抗藥師殿,立刻就會迎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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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廳內一片死寂,絕望的氣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將所有人淹沒。
田作龍臉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牙齒幾乎要咬碎。他從未感到如此無力過,面對這種憑借權勢和規(guī)則壓下來的陰謀,個人的勇武顯得如此蒼白。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對峙時刻。
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廳外廊下清晰地傳來:
“配方是我所創(chuàng),與藥師殿古方無關。李醫(yī)師若要鑒定,何須帶走配方?”
眾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