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權(quán)謀終局篇】鹽鐵賬劫
石灘?!八懿贿h(yuǎn)?!?br />
她猛地抬頭,目光銳利如電:“季禺!”
“末將在!”季禺踏前一步,甲胄鏗鏘。
“點(diǎn)二十赤霄輕騎!帶‘嗅金鼠’!立刻封鎖下游亂石灘方圓十里!活要見匣,死要見尸!那群百越的蟲子,一只也不準(zhǔn)放過!”巴清的命令斬釘截鐵。
“諾!”季禺領(lǐng)命,轉(zhuǎn)身如風(fēng)般沖出地宮。
“鳧溪,”巴清的目光轉(zhuǎn)向一旁臉色依舊蒼白的巫醫(yī),“青銅鏡還能用嗎?”
鳧溪看著那面鏡面布滿污穢黑液、邊緣多了一道細(xì)微裂痕的古鏡,搖了搖頭,聲音干澀:“鏡靈受污,強(qiáng)行催動,恐被李斯邪力反噬,更恐徹底損毀此寶。追蹤之事…難矣。”
巴清眼神微暗,但隨即被更深的寒意取代。她走到地宮一角,打開一個沉重的鐵籠?;\中并非猛獸,而是十幾只毛色油亮漆黑、眼珠赤紅如豆、體型比尋常家鼠大上一圈的小獸。它們嗅到巴清的氣息,非但不懼,反而興奮地在籠中吱吱叫喚,尖利的爪子扒拉著鐵欄。這是赤霄軍秘訓(xùn)的“嗅金鼠”,天生對金屬、墨跡、以及某些特殊礦石氣息極其敏感,尤其嗜食混有丹砂的墨錠。
巴清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一小塊沾染了暗褐色污跡的碎布——那是從重傷垂死的計吏趙簡衣袍上撕下的!上面沾著他臨死前緊抱賬匣時沾染的墨跡和…他的鮮血!
她將碎布湊到籠邊。嗅金鼠群瞬間更加躁動,赤紅的鼠目死死盯著碎布,尖利的爪子瘋狂抓撓鐵籠,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喉嚨里發(fā)出貪婪的“嗬嗬”聲。
“去吧,”巴清打開籠門,聲音冰冷,“找到它!”
十幾道黑影如同離弦之箭,瞬間竄出鐵籠,消失在通往地面的甬道黑暗中。
亂石灘,怪石嶙峋,江水在巨石間沖刷出無數(shù)漩渦,濤聲轟鳴。昨夜暴雨的痕跡猶在,泥濘不堪。
季禺帶領(lǐng)的二十輕騎如同幽靈般散開,封鎖了所有可能的出路。戰(zhàn)馬不安地刨著蹄下的泥濘。士兵們手持強(qiáng)弩勁弓,眼神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塊巨石背后。
很快,幾只嗅金鼠吱吱叫著,引著季禺等人來到一處被江水半淹沒的石灘。泥濘的地面上,雜亂地印著數(shù)行深淺不一的足跡——有人的靴印,也有…馬蹄印!
最顯眼的是兩行足跡:一行是沉重的馬蹄印,深深陷入泥中,凌亂而倉惶,一路歪歪扭扭地延伸向江邊一塊巨大的礁石后。另一行則是一串相對輕巧但步伐極有規(guī)律的腳印,緊緊追隨著馬蹄印。
在礁石后的泥地上,景象慘烈。一匹健碩的騾馬倒斃在地,口吐白沫,渾身濕透,顯然力竭淹死。馬鞍被利器粗暴地劈開,散落一旁。鞍下空空如也!
而在死馬旁邊不遠(yuǎn)處的泥地里,一道長長的、拖拽的血痕觸目驚心!血跡早已被雨水沖淡,但依舊能看出形狀。血痕的盡頭,是一片被反復(fù)踐踏、泥漿翻涌的搏斗痕跡!幾片破碎的、染血的黑色布片散落在泥水中,上面隱約可見百越蛇紋的刺繡!
“是百越刺客的衣料!”季禺蹲下身,撿起一塊沾滿泥漿的碎布,眼神冰冷。他順著拖拽的血痕和凌亂的腳印看去。腳印和拖痕一路延伸,消失在亂石灘邊緣一處陡峭的懸崖之下!
季禺沖到懸崖邊,向下望去。下方是更加湍急的江水和犬牙交錯的暗礁。浪花拍打著崖壁,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懸崖中段,幾處凸出的巖石上,殘留著明顯的蹬踏和刮擦痕跡,以及…星星點(diǎn)點(diǎn)、被江水沖刷后依舊殘留的暗褐色血跡!
顯然,劫走賬匣的百越刺客,在此遭遇了追擊或內(nèi)訌,受了重傷,最終選擇冒險攀下懸崖,試圖利用復(fù)雜的水道脫身!
“搜崖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季禺厲聲下令。士兵們立刻解下繩索,準(zhǔn)備垂降。
就在這時,幾只嗅金鼠從礁石縫隙中鉆出,它們并未沿著血跡去懸崖邊,而是圍在死馬旁那攤被泥水反復(fù)浸泡的馬鞍殘骸旁,瘋狂地刨挖著泥濘!它們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鞍布夾層深處,發(fā)出急促尖銳的叫聲!
季禺心中一動,快步上前。他撥開躁動的嗅金鼠,用刀尖小心地挑開鞍布那被泥水浸透、變得極其沉重的夾層。
夾層里并非空無一物。
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浸透了泥水和暗紅血污的、質(zhì)地異常堅韌的厚皮紙,被死死塞在里面!皮紙邊緣已經(jīng)被泥漿染得模糊不清,但中間部分似乎還能看到一些清晰的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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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禺的心臟猛地一跳!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張濕透、沉重、散發(fā)著血腥和泥腥氣的皮紙取出,展開一角。
泥水順著紙張流淌,暗紅的血污在皮紙上洇開。
血污和泥濘之下,顯露出的并非密密麻麻的賬目數(shù)字,而是——
縱橫交錯的墨線勾勒出的龐大建筑群輪廓!巍峨的宮殿,層疊的樓閣,曲折的回廊,高聳的闕樓…雖然只是一角,但那恢弘磅礴的氣勢,那標(biāo)志性的布局…季禺瞳孔驟縮!
“這是…阿房宮?!”他失聲驚呼!
賬冊夾頁中,竟藏著帝國核心絕密——阿房宮的建筑圖?!
【三:血浪追兇】
江水在峽谷底部瘋狂咆哮,如同被困的巨龍。懸崖峭壁濕滑,布滿了青苔和昨夜暴雨留下的水痕。十幾條繩索垂下,赤霄軍士如同壁虎般緊貼崖壁,艱難地向下方犬牙交錯的礁石區(qū)索降。水霧彌漫,能見度極低,巨大的浪濤聲掩蓋了一切細(xì)微的聲響。
季禺親自帶隊(duì),他一手緊握繩索,一手扣著巖縫,鷹隼般的目光掃視著下方每一塊可供落腳的礁石和每一處可能藏人的水蝕洞穴。嗅金鼠無法在如此濕滑湍急的環(huán)境下追蹤,只能靠人力。
“血跡!這里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