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第五章
趙玉婧走過去,站在最后面的郎君先看到她,忙作揖行禮。
其余人見狀紛紛問好。
“阿姊?!壁w熠出聲,“你方才哪去了?”
“吃了酒有些暈,方才去散酒氣?!彼S口回完,看向那幾名郎君,柔聲淺笑,“你們便是太子常掛在嘴邊的交心知己罷,太子常同本宮提起?!?br />
幾人均不自覺地往前半步湊近,腰板挺得筆直。
“有你們這些和睦友愛的賢才伴在太子左右,對太子大有裨益,往后他待人接物定更加仁德,本宮甚是欣慰?!?br />
聽得“和睦友愛”四字,三人心中頓時有些心虛,眼神不自覺往沈行身上瞟,也不知樂安公主是否瞧見他們對待沈行的蔑視態(tài)度。
可樂安公主面上的笑那樣柔美,絲毫不像是在敲打他們。
于是便有人出聲道:“承蒙太子殿下抬愛,若能為太子殿下所用是我等榮幸?!?br />
趙玉婧望向開口的人,明亮的眼睛盯著他,紅唇彎起,明艷嫵媚,直把人看臉紅。
“若本宮沒記錯,你是太常卿林清朗大人的胞弟林賦?”
林賦意外公主竟能記住自己,受寵若驚道:“正是?!?br />
“你的樣貌與林大人極為相像。林大人克己奉公高風亮節(jié),父皇多有稱贊。你是他親弟弟,想來能力定也不俗?!?br />
林府已在籌謀林賦為官一事,林賦聞言不禁激動道:“臣下定竭盡全力效命朝廷!”
趙玉婧笑笑,轉(zhuǎn)而與其他人寒暄,都如同與林賦交談一般,不吝贊美之詞。
一番交談下來,三人俱是滿臉春風欣然自得,恨不得此刻施展才華讓樂安公主一睹風采。
趙玉婧最后才看向沈行,他垂首恭敬地站在幾步之外。
趙玉婧走到他面前,輕聲開口:“沈郎君回來不過半年,對城中一切可還習慣?”
沈行微微躬身:“回公主,一切順利?!?br />
“那便好?!壁w玉婧雙手虛扶在沈行臂彎,免他的禮:“沈郎君這些年在外受苦了,方回來不久,若是遇到難處,只管說出來,本宮與太子定當傾力相助?!?br />
未等沈行回應(yīng),她又繼續(xù)道:“令尊在位時替父皇排憂解難,憂國憂民清廉正直,他的功績大齊子民有目共睹?!?br />
沈筠安是位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在朝中頗有聲威,政績斐然,許多官員以他為首。
趙玉婧聽過不少有關(guān)他的傳聞,連惠德帝每每提起,亦是贊不絕口。
“當年之事……誰也不愿發(fā)生,萬望沈郎君能早日從傷痛走出,著眼于當下?!?br />
說到此處,趙玉婧一雙瀲滟的眸子直將沈行盯住,眼皮泛紅,似是為他遭遇感同身受。
彼時沈行回來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便是公主也絕無可能一無所知,而趙玉婧言辭之間篤定沈行身世,倒令一旁的三人詫異。
又想起方才對沈行的輕蔑,不禁訕訕面面相覷。
沈行同樣意外。
莫說無人坦然承認他的身份,往往他以沈筠安之子身份自居,聽者總要露出一副懷疑之態(tài),或是面露鄙夷,認為他鳩占鵲巢。
“多謝公主殿下寬慰,沈行不勝感激?!鄙蛐写故子中幸欢Y,“當年之事微臣已經(jīng)放下,往后定當承襲家父遺志,忠君報國?!?br />
勉力兩句,趙玉婧又轉(zhuǎn)頭對其余人說道,“諸位亦然。太子少不更事、心性頑皮,素日少不得倚仗諸位提點、擔待,諸位若是今后遇到何困難,可與本宮或是太子訴說。”
幾人齊聲謝過。
趙熠見阿姊還將自己當個小孩兒看待,羞得不知說什么好,他都快十五了。
偏他的玩伴確實都大他兩三歲。
不過阿姊能如此親善對待沈行,不予沈行難堪,倒是讓趙熠松了口氣。他方才還擔心阿姊會同旁人一般瞧不起沈行,那他可不知站在哪邊好。
興許是看在他的面上罷。
待趙玉婧又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攜趙熠一道離開侯府。
臨走時,趙玉婧眼尾目光似有若無地從沈行身上掃過。
*
趙熠近來有些納悶。
趙玉婧一般來東宮尋他,多是為了要事,有時十來日都不見得來一趟。
而這幾日,來得卻很頻繁。甚至清晨才來過,午歇后還可能再來。
趙熠課業(yè)繁多,但若太傅師長不在跟前,他也會偷一會兒懶。如今他阿姊來得這樣勤,不免令他疑心是否上回借口身子不適,實則是去與宮人玩葉子戲被發(fā)現(xiàn),故讓他阿姊監(jiān)督他來了。
一想到此種可能,趙熠頓時惴惴,在趙玉婧又一次午歇來東宮后,終是忍不住問:“阿姊,這段時日可是發(fā)生了何事?有人讓你督促我念書來了?”
趙熠語氣小心帶著試探:“好阿姊,告訴我,我絕不與旁人提起?!?br />
“無人吩咐,是我自己要來?!闭Z畢,趙玉婧恍然自己行為的確有些唐突,從前她不會這樣三天兩頭地往東宮跑,于是她解釋道,“你我二人上回同堂念書還是在兩年前,這兩年來阿姊在你課業(yè)上多有疏忽,不曾關(guān)心過,逢這幾日有空,便過來看看。莫不是你有何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