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戰(zhàn)斗結(jié)束抵近下關(guān)
一道烏光閃過,那荒人連帶著骨棒,被從中劈成兩半,腥臭的內(nèi)臟潑了那新兵一臉。
新兵驚魂未定地看去,只見陳淵收刀轉(zhuǎn)身,撲向下一個目標(biāo),只留給他一個沾滿血污、卻如山岳般可靠的背影。
“娘的……真猛啊……”新兵喃喃道,一股熱血直沖頭頂,他奮力拔出陌刀,狂吼著沖向另一個敵人。
鴛鴦殺得性起,他想起死去的諾諾,想起鷹喙谷倒下的兄弟,刀勢越發(fā)瘋狂,幾乎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一個尉級荒人小頭目試圖擋住他,被他不要命地連續(xù)三刀劈砍,硬生生破開防御,最后一刀將其頭顱斬飛!
大哈頂著巨盾,一步一步向前推進(jìn)。
好幾個荒人同時用骨矛刺向他的盾牌,發(fā)出咚咚的悶響,卻無法讓他后退半步。
他看準(zhǔn)機(jī)會,盾牌猛地向前一頂,撞開面前的敵人,隨即陌刀從盾側(cè)迅猛刺出,將另一個荒人釘死在關(guān)墻上。
崖頂上,默默冷靜地觀察著戰(zhàn)局,不斷用手勢指揮弩手點殺那些試圖組織起來、或者想去啟動滾木礌石裝置的荒人。
他們的弩箭,成了壓垮荒人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
崩潰了。
在陌刀軍這種狂暴不講理的突擊,加上頭頂不斷落下的精準(zhǔn)弩箭打擊下,關(guān)墻上的荒人守軍終于徹底崩潰了。
殘存的荒人發(fā)出驚恐的嚎叫,轉(zhuǎn)身就想往石梁另一端的黑暗中逃竄。
“一個不留!”陳淵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陌刀軍將士如同追逐獵物的狼群,追殺著潰逃的敵人。石梁上,關(guān)墻內(nèi),到處都在進(jìn)行著最后的清剿。
戰(zhàn)斗結(jié)束得很快。
當(dāng)最后一個荒人被鴛鴦從背后一刀劈倒,整個斷魂崖關(guān)口,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風(fēng)還在嗚咽,還有濃烈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士兵們拄著陌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很多人身上都掛了彩,但眼神卻亮得嚇人。他們看著滿地的荒人尸體,看著被攻破的關(guān)墻,還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恍惚。
他們……真的打下來了?從這種絕地?
陳淵走到關(guān)墻邊緣,看向下方依舊深邃的黑暗,還有對面那片未知的、更加深邃的古道。他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疲憊卻興奮的將士們,最后落在默默和他帶回來的那十一名攀崖勇士身上。
他們十一個人,站在那里,渾身都被汗水和巖壁的濕氣浸透,臉上、手上全是擦傷和血痕,但腰桿挺得筆直。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眼神里充滿了敬佩,還有一絲后怕。想起那個無聲墜落的兄弟,氣氛又變得有些沉重。
“好樣的?!标悳Y對著默默和那十一人,只說了一句。
默默點了點頭,沒說話。
一個參與攀崖的新補士兵,激動得身體都在微微發(fā)抖,他對著身邊一個陌刀軍老兵說:“兄弟……你們……你們平時都這么打仗的?”
那老兵抹了把臉上的血污,咧嘴笑了笑,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跟著將軍,習(xí)慣就好。”
那新兵看著走到關(guān)墻破損處、正默默眺望前路的陳淵背影,咽了口唾沫,低聲說:“他……他剛才殺過來的時候……我感覺……感覺像是一座山撞過來了……”
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知道了,咱們陌刀軍,就是將軍手里的刀,刀指哪兒,咱們就往哪兒砍,再硬的骨頭,也能給它剁碎了!”
清點很快完成。陣亡三人,包括那個墜崖的士兵。傷二十余人,大多輕傷。
陳淵下令就地短暫休整,處理傷員,收集荒人身上可能有用的東西,同時派出哨探向前偵查。
他走到那個墜崖士兵最后消失的地方,沉默地站了一會兒。下方只有黑暗和風(fēng)聲。
然后他轉(zhuǎn)身,對所有人說:“記住這個地方,記住死在這里的兄弟,路還長,關(guān)還有四道。咱們沒時間哭?!?br />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錘子一樣敲在每個人心里。
“收拾干凈,兩刻鐘后,繼續(xù)前進(jìn)。”
離開此地繼續(xù)前進(jìn),古道往下延伸,越走越冷。
起初只是風(fēng)刮在臉上有點刺,后來呵出的氣都成了白霧。巖壁上開始出現(xiàn)霜花,腳下踩的不再是石頭,而是凍得硬邦邦的泥土,混著碎冰碴子,咯吱作響。
通道變得寬闊了些,但那種冷,直往骨頭縫里鉆。鎧甲摸上去像冰塊,粘手。
前面?zhèn)鱽韲W嘩的水聲,不是流動,是那種冰塊擠壓、摩擦的悶響。
陳淵抬起手,隊伍再次停下。他帶著人往前摸了一段,撥開垂下的、掛滿冰棱的枯藤。
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撞進(jìn)眼里。
這是一個巨大的河谷,兩側(cè)山壁像是被巨斧劈開,光滑得站不住人,覆蓋著厚厚的、鏡子一樣的冰層。
河谷本身很寬,能擺開陣型,但此刻完全被冰封住,冰面泛著青幽幽的光。而就在這冰河對面,一道墻立在那里。
那不是石頭或木頭壘的。全是冰!混著凍土,澆鑄起來,差不多有三層樓高,墻頭參差不齊,但厚度看起來嚇人。
冰墻上挖了很多黑乎乎的窟窿,像馬蜂巢。
墻前面,開闊的冰面上,幾十頭體型碩大、皮毛厚實的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