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斬破海螺魔音絕止
“咕咕嚕嚕!嘰里咕嚕!”一個似乎是頭領的荒人護衛(wèi)發(fā)出嘶啞的咆哮,揮舞著巨大的獸骨戰(zhàn)斧,帶著一股腥風迎向鴛鴦。
“滾開!”鴛鴦眼中血絲密布,諾諾臨死前吐血的模樣、那穿透她胸膛的尾巴長矛、她最后那句“對不起”。
……所有積壓的悲痛、憤怒、思念,在這一刻盡數化作了最原始、最暴戾的殺戮欲望。
他根本不理會那呼嘯而來的戰(zhàn)斧,身體微側,陌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直刺荒人頭領的心口!
以命搏命!
那荒人頭領顯然沒料到對方如此瘋狂,戰(zhàn)斧軌跡不由得一滯。就這瞬間的遲疑,要了它的命!
“噗嗤!”
陌刀后發(fā)先至,精準地捅穿了骨甲的縫隙,深深扎入其胸膛!荒人頭領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的刀鋒,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而鴛鴦的左肩甲也被戰(zhàn)斧的鋒刃擦過,火星四濺,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和裂口,但他仿佛毫無知覺,猛地抽回陌刀,帶出一蓬污血。
看也不看倒下的敵人,猩紅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前方那個被眾多精銳護衛(wèi)層層保護、手持一個散發(fā)著幽幽藍光、造型奇異的螺旋海螺的鮫人。
那鮫人衣著與其他不同,身上畫滿了詭異的紋路,氣息也更為陰冷強大,顯然就是這群鱗妖鮫人的祭司,魔音的源頭!
“找到你了!”鴛鴦從喉嚨深處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陌刀一擺,再次沖鋒。
“嘰嘰咕咕嚕嚕!”周圍的荒人護衛(wèi)瘋狂涌上,骨刺、利爪、毒液,從四面八方襲來。
鴛鴦徹底瘋了,他不再講究什么章法刀術,將陌刀揮舞得如同狂暴的旋風,劈、砍、掃、撩。每一個動作都傾盡全力,帶著與敵偕亡的決絕。
一名荒人護衛(wèi)的骨刺刺穿了他的大腿,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反手一刀將其連人帶武器劈成兩段。
另一名護衛(wèi)的毒液噴在他手臂的鎧甲上,發(fā)出“嗤嗤”的腐蝕聲,他恍若未聞,陌刀橫掃,斬飛三顆猙獰的頭顱!
他身上不斷添加著新的傷口,鮮血浸透了輕甲,但他沖鋒的腳步沒有絲毫停滯,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兇!狀若瘋魔!
他腦海中只有一個畫面,一個聲音——諾諾的笑容,和她最后的囑托。
“殺……殺光它們……”他喃喃著,陌刀每一次揮出,都仿佛要將眼前的敵人和心中的痛苦一同斬碎!
他身邊的輕甲陌刀兵也被主將的瘋狂所感染,同樣爆發(fā)出驚人的戰(zhàn)斗力,死死抵住那些精銳護衛(wèi),用身體為鴛鴦開辟著通往祭司的道路。
不斷有人倒下,但立刻有人補上缺口,戰(zhàn)線在慘烈的交換中,一寸寸地向著那手持海螺的祭司逼近。
那鮫人祭司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驚慌,它拼命吹動著手中的奇異海螺,試圖重新組織起有效的魔音,但在下方震天的戰(zhàn)鼓、號角沖擊下,它的聲音顯得如此微弱和凌亂,根本無法成型。
“死!”
鴛鴦終于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線,他渾身是血,如同從地獄血池中爬出的修羅,雙腿猛地發(fā)力,不顧一名荒人護衛(wèi)的骨爪深深摳入他的側腹,整個人騰空而起,雙手握緊陌刀,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悲痛、所有的憤怒,都凝聚在這最后一擊之上!
刀光如血月墜落!
那鮫人祭司驚恐地舉起手中的奇異海螺試圖格擋,同時發(fā)出尖銳的、絕望的嘶鳴!
“咔嚓!”
陌刀斬下!先是那散發(fā)著幽藍光芒的海螺被一刀兩斷,光芒瞬間熄滅,緊接著,刀鋒毫無阻礙地劈開了鮫人祭司脆弱的脖頸!
猙獰的頭顱飛起,臉上還凝固著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歌聲——戛然而止!
不是被打斷,不是被壓制,而是徹底的、根源上的斷絕!
仿佛整個世界被按下了靜音鍵,那持續(xù)了不知多久、折磨著所有人精神的詭異吟唱,消失了!
山脊上,殘存的鱗妖鮫人和荒人護衛(wèi)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動作瞬間僵硬,臉上充滿了茫然和恐懼。
而更明顯的變化,發(fā)生在下方山谷那漫山遍野的荒獸群中!
原本在某種無形意志驅使下、保持著圍攻態(tài)勢的荒獸,此刻像是失去了韁繩的野馬,陷入了巨大的混亂。
它們不再協同進攻,有的茫然四顧,有的發(fā)出無意義的嘶吼,有的甚至開始互相攻擊、踐踏!嚴密的包圍圈,從內部開始土崩瓦解。
谷底,陳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戰(zhàn)機!
“邪音已破!敵軍已亂!”他聲如洪鐘,壓過了戰(zhàn)場上的喧囂,陌刀再次前指,血金二色光芒在他身上沖天而起,“全軍聽令!隨我——殺穿它們!”
他不再坐鎮(zhèn)指揮,親自率領著作為預備隊的二百重鎧本部,如同蟄伏已久的猛虎,終于亮出了最鋒利的獠牙!
“陷陣之志!開!”
血色光芒前所未有的熾盛!他和他身后的二百重鎧陌刀兵,化作了一股無可阻擋的鋼鐵洪流,沿著鴛鴦部殺開的血路,向著山脊發(fā)起了最后的、也是最狂暴的沖鋒。
陳淵一馬當先,陌刀揮舞間,不再是精妙的技巧,而是最純粹的力量碾壓。刀光過處,無論是陷入混亂的荒獸,還是試圖阻攔的荒人護衛(wèi),盡皆如同朽木般被劈碎、撞飛。
他就像一柄燒紅的巨刃,切入混亂的獸群,所向披靡!熱刀切牛油,不足以形容其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