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驕兵之殤,血色戰(zhàn)場的覺醒
豫東前線指揮部的臨時帳篷里,煤油燈的光晃得人影忽明忽暗。
幾位國民黨軍高官圍坐在地圖旁,桌上的搪瓷缸里還冒著熱氣,話題卻始終繞著三天前陳峰部隊的那場勝仗。
“要說陳峰這小子,運氣是真不錯!”第128師師長王懷忠捻著山羊胡,語氣里滿是不以為然,
“韓莊那股鬼子撐死了一個小隊,裝備也差,換我去打,照樣能拿下來!”
他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
“現(xiàn)在的鬼子啊,早沒了前幾年的兇勁兒,我看就是強撐著一口氣,咱們再推一把,保準全線潰??!”
旁邊的第89旅旅長李建業(yè)立刻附和,手里的煙卷燒得只剩煙蒂也沒察覺:
“王師長說得對!前幾天我派偵察兵去摸了摸,鬼子據(jù)點里連崗哨都少了一半,聽說糧都快供不上了。
這時候不趁勢搶功,難道等陳峰把便宜都占了?”
他瞥了眼坐在角落的參謀長張敬之,“老張,你別總皺著眉,咱們手里有三千人,還有兩門迫擊炮,拿下一個小小的韓莊據(jù)點,還不是手到擒來?”
張敬之放下手里的情報,臉色凝重:“可我總覺得不對勁。陳峰部隊的戰(zhàn)報里寫著,他們擊潰的鬼子不僅有重機槍,還有兩輛九七式坦克,這裝備可不像是‘強弩之末’的樣子。而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懷忠打斷:“什么對勁不對勁!你就是想太多!”
王懷忠“啪”地一聲把搪瓷缸墩在桌上,“陳峰那部隊本來就邪乎,又是挖戰(zhàn)壕又是搞伏擊,打鬼子跟玩兒似的,咱們正規(guī)軍難道還不如他?
我看吶,就是你膽子小,怕這怕那的,再等下去,建功立業(yè)的機會就沒了!”
李建業(yè)也跟著起哄:“就是!咱們今天下午就出發(fā),明天一早準能拿下韓莊,到時候讓上面看看,誰才是真正能打仗的!”
帳篷里的人大多被兩人說動,紛紛拍著桌子贊同,只有張敬之看著地圖上韓莊據(jù)點的位置,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
他知道,這些人眼里只看到了陳峰的“風光”,卻忘了鬼子當年攻占南京、徐州時的狠辣,更忘了那鋼鐵洪流般的坦克和遮天蔽日的戰(zhàn)機——
可沒人愿意聽他的勸,貪功的念頭早已壓過了對敵人的敬畏。
第二天清晨,第128師的三千兵力如潮水般涌向韓莊據(jù)點。
王懷忠站在后方的土坡上,手里舉著望遠鏡,嘴角還掛著笑意,等著看士兵們沖進去繳獲物資的場景??上乱幻耄樕系男θ菥徒┳×恕?br />
據(jù)點炮樓里,日軍小隊長佐藤正咬著軍刀,透過射擊孔看著蜂擁而來的中國士兵,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
“八嘎!這些支那人,竟敢主動來送死!”他猛地揮下軍刀,嘶吼聲透過通訊器傳遍整個據(jù)點,
“重機槍開火!讓他們知道,大日本皇軍的厲害!”
三挺九二重機槍瞬間嘶吼起來,灼熱的子彈織成密不透風的火網(wǎng),沖在最前面的中國士兵像被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鮮血順著田埂的溝壑往下淌,很快就染紅了整片麥田。
佐藤趴在炮樓里,看著下面的慘狀,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獰笑:“之前被陳峰那支雜牌軍偷襲,讓你們以為皇軍好欺負了?今天,就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
他立刻抓起通訊器,對著話筒吼道:
“呼叫空中支援!還有坦克部隊,立刻向韓莊集結!這些支那人跑不了了,我要把他們全部消滅在這里!”
沒過多久,天空中就傳來“嗡嗡”的轟鳴聲,三架九七式戰(zhàn)機低空掠過,機翼下的炸彈像黑鴉般砸向人群。
爆炸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迫擊炮陣地瞬間被火光吞沒,炮手們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掀飛。
緊接著,遠處公路上塵土飛揚,五輛八九式坦克的履帶碾過路面,發(fā)出沉悶的“哐當”聲,像一頭頭鋼鐵巨獸般朝著潰兵沖來。
坦克上的日軍駕駛員探出頭,看著四處逃竄的中國士兵,臉上滿是戲謔的笑容,車載機槍瘋狂掃射,子彈打在地上濺起的泥屑里混著血肉。
佐藤帶著一隊日軍步兵從據(jù)點里沖出來,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槍,追在潰兵身后,
每一次刺刀刺入軀體的“噗嗤”聲,都伴隨著他低沉的獰笑:“跑啊!繼續(xù)跑!你們不是很能打嗎?怎么不沖了?”
一名中國士兵腿被打斷,趴在地上掙扎著往前爬,佐藤快步追上,軍靴狠狠踩在他的背上,俯身用生硬的中文說:“支那人,敢挑釁皇軍,就要有死的覺悟!”
話音未落,刺刀就從士兵的后心捅了進去,鮮血順著刀身流到他的手上,他卻毫不在意地用軍裝擦了擦,繼續(xù)追趕下一個目標。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王懷忠手里的望遠鏡“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他看著士兵們在坦克和步兵的夾擊下,像待宰的羔羊般毫無還手之力,有的被坦克履帶碾成肉泥,有的被日軍刺刀挑翻,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那些他以為“戰(zhàn)力下滑”的鬼子,此刻眼里全是嗜血的瘋狂,每一次攻擊都帶著要趕盡殺絕的狠勁。
“撤!快撤!”
潰兵的嘶吼聲從前方傳來,王懷忠被衛(wèi)兵架著往后跑,耳邊全是炸彈的轟鳴、士兵的哀嚎,還有日軍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獰笑。
他回頭望去,韓莊據(jù)點外早已成了一片血海,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