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眼
它正在啃食我的指尖。
我沒有露出驚恐的神色,也沒有收回手,任由它的動作。
也許是我的血液有特殊效果吧,那只小白鼠身上的傷口有了愈合的趨勢,并且它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好了些。
接著它就對我毫無防備,趴在我的指頭上睡著了。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真好,活著呢……”
卻不料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我跟前,一腳碾死了這只剛獲得生命的不幸的小白鼠。
血液摻和著那只小白鼠的骨髓,鮮紅中又帶有淺粉色,血肉模糊,濺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瞳孔猛縮,指尖的劇痛也無法被我重視。
那根手指斷了。
實驗員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微微俯下身子,“真是抱歉,不過你自己可以治好的話,就不用止痛劑了吧?!?br />
“不過是一只要死的老鼠,也值得去救?還不如多給我們貢獻幾條有用的實驗數據?!?br />
因為自己可以治好,就不需要止痛劑。因為自己可以重復使用,就可以不用愛惜。因為足夠有價值,才能活著被需要。
是嗎?
是嗎?
是嗎?
真是出乎意料的公平啊……
我并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實驗員,黑漆漆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看起來有些滲人。
或許他知道忍界中流傳的某些規(guī)矩,他竟然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指骨斷掉的疼痛并沒有實驗時的劇烈,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看著扭曲變形的食指,上面還沾著一些令人不適的血污。
原來生命是可以隨意踐踏的東西。
我心中了然。
那我能夠被使用到毫無價值也是可以的,只要被別人所需要。
我的眼睛突然一陣刺痛,莫名滲出鮮血來。
我不知道的是,一顆勾玉在我的眸中緩緩轉動。
我愣然的看向實驗員,他的神色突然變的驚恐,仿佛剛才踩死的是什么毒物,自己已經沾染上,即將死去一般。
幾乎是沖出實驗室,對著其他實驗員叫道,“告訴團藏大人,CHI-09開啟寫輪眼了!”
我輕輕的撫上自己的眼眶,其中我能感受一種奇特的力量,感覺陰暗而濕冷。
并且持續(xù)消耗著我身體里的查克拉,但按照我的估測,我的查克拉大概只能供它使用六個小時吧。
關于查克拉的概念我其實也不了解,但研究員發(fā)現我的自愈能力是需要消耗查克拉的,他們就教我怎么提煉查克拉。
但他們平時實驗時對我使用的忍術卻是閉口不談,而我也裝作看不懂不知道的樣子。
但我卻偷偷記住他們結印的動作,和查克拉游走時狀態(tài),只要我一比一模仿下來,就應該能同樣使用吧?
但實驗室到處都是人,我根本沒有機會使用。
諸多忍術之中,我感到熟悉的是火遁,心中總是覺得自己在那里見過,甚至學習過,并且是我來到實驗室之前。
也許是我被刻意抹除的記憶。
為了面見他們所說的團藏大人,我破天荒的被他們打理了一番,但只是把頭發(fā)梳順了,換了一件比較得體的衣服,但不一樣的是我得到了第一次的治療。
畢竟他們說過,給我治療就是浪費查克拉。
就像沒有人會把一張用過的手寫紙重新制成紙漿,再繼續(xù)使用。
當他們發(fā)現治療忍術對我的作用微乎其微的時候,臉色都變得五彩斑斕了。
只能用普通的治療手段,再給我換幾卷新的繃帶。
繃帶也是他們幫我綁的,雖然我覺得麻煩別人很抱歉,但他們執(zhí)意要如此,并不相信我。
因為我在第一次使用繃帶時,綁的太緊,差點把自己勒窒息。
——
前面的實驗員帶著路,步子跨的很大,腳步飛快,完全不考慮后面幾歲孩子的感受。
啊,對了,CHI-09不需要被考慮什么感受。我也許早就不被劃分為正常孩子的行列,而是被歸在實驗品的雜物間,隨意擺放,任由其落灰斑駁。
幾乎是穿過了十幾個過道和岔路,經過好幾波人的看守和盤問,我終于被帶到他們所說的團藏大人面前。
一個極其陰沉的人,和整個地下的據點很相配。
像是蝸居在地底的老鼠,啃食作物的根基,只為填飽自己的肚子。
至于種糧食的人?
誰管呢?
同樣都是老鼠,面對真正的小白鼠時我并不感到害怕,而看到團藏時我卻感到莫名的抗拒以及厭惡。
他眸中貪婪且殘忍的神色與某個夜晚我所見到的人所重合。
是伴隨著血腥與痛苦的夜晚,而不是總是亮著燈的白色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