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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娶妻!因為他性子不定,一年到頭有三百天在外頭晃悠,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敢嫁給他?怕不是只能成年累月的守活寡?尤其這次更過分,已經(jīng)有兩年不著家了,自從出海之后杳無音訊,把他生母氣的抓狂,揚言生塊肉也比他強,好歹能飽腹。瓜爾佳氏對此只能無奈嘆息。她倒不是不管這個兒子,只是這孩子真的是沒法管教,從來都是積極認錯,堅決不改,乖沒兩天準會故態(tài)復萌,就好像讓他在一處待著能要了他的命一樣。
如今翻過年他都二十四歲了,再不能讓他這樣胡來。宜敏決定不等明年的選秀了,近些日子就要給他指個好人家的姑娘,最好是那種身手不錯,能壓得住他,也能陪他天南海北亂逛的那種。不然她實在怕壞了自己的名聲,指出一對怨偶來。她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子就不是安分待在家里的料兒,既如此,就給他配個同樣不安份的姑娘吧,如此也算夫唱婦隨,琴瑟和諧了。
宜敏偏頭對尚嬤嬤道:“嬤嬤,你可要幫我記著多多留意打聽八旗的姑娘,看看有沒有些活潑好動的,正好配我那傻弟弟?!边x秀這么多次下來,她就真沒見過哪個姑娘能有這般心性開闊的,否則早就給他指婚了,還能耽擱到現(xiàn)在,實在不行就指個蒙古的姑娘,好歹弓馬嫻熟,性格爽朗,應該能頂?shù)米∧切∽拥恼垓v??偛荒苎劭粗粋€人孤獨終老吧。阿瑪額娘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擔憂的,他們年紀都大了,連曾孫兒都有了??偛荒苓€叫他們操心小兒子的婚事吧?
尚嬤嬤笑著應下了,對這位十五爺她也是門清,知道一般的姑娘家降服不了他:“主子放心,老奴回去就讓人打聽一二。”她知道主子讓自己打聽,那就是放低了條件,只能在八旗里頭家世不顯的人家里找,畢竟有資格參加選秀的大多教養(yǎng)極好,想找出格的還真不容易,放寬了范圍可能還有點希望。
尚嬤嬤親眼盯著宜敏喝完那盞燕窩,這才心滿意足地收拾碗勺準備離開,低頭卻一眼看見案上的冊子,以及朱筆勾畫的人選,她忍了忍還是開口道:“主子,您別怪老奴多嘴,這宮里頭的女人就沒有安分的,一旦位份高了,野心自然也就大了,別看這些年她們俯首帖耳的模樣,私底下不知道憋著什么壞呢。明兒就是公主王福晉命婦朝拜皇后的日子,您可得多留份心,別叫那些女人得了便宜。”
宜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著尚嬤嬤擺了擺手:“嬤嬤想太多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本宮就算借給她們十個膽子,她們也不敢鬧事的。如今即將大封后宮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那些女人的位份高低還得看本宮的心情,如何敢在明天的大禮上出幺蛾子?到時候別說本宮了,皇上也絕對饒不了她們?!彼龍?zhí)掌后宮這么多年,那些妃嬪身邊布滿了她的眼線,只要她們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又談何使壞呢?
尚嬤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赧然道:“主子勿怪,老奴如今是年紀越大便越是啰嗦了,總愛平白多囑咐兩句。老奴就是看那些狐媚子不順眼,見天的給主子添堵,您可別嫌老奴煩人呀。”她巴不得皇上能遣散三宮六院,直接跟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就跟十二爺那樣多好,雖然她知道這是做夢,但是不妨礙她討厭那些后宮的妃嬪。
“看嬤嬤說的,您把我從小辛辛苦苦奶大,又為我操心操勞了這么多年,難道我的心是個石頭做的?不知感恩嗎?人家都說乳娘就是半個娘,您在我心中也是一樣的,您老就算是在我耳邊念叨一百遍我也愛聽!”宜敏拉過尚嬤嬤的手,看著她已經(jīng)有些斑白的兩鬢和爬上皺紋的容顏,心中一酸,目光堅定地道,“敏兒如今有出息了,您就放心地頤養(yǎng)天年,這宮里頭你愛來便來,住膩了便回家去住些時日,但凡本宮在一天,難道還有誰敢給您臉色看不成?”
這是陪了她兩輩子的奶嬤嬤,上輩子她入宮時沒法帶陪嫁,孑然一身入了宮,受盡苦楚。后來尚嬤嬤心疼她,求著她的夫家無數(shù)回好不容易才進了宮,又是求爺爺告奶奶,欠下了無數(shù)人情方才分派到自己身邊伺候。從那時起,她們娘倆就在這深宮內院里相依為命,掙扎求存。當年她連生數(shù)子皆殤,幾乎要跟著孩子一塊兒去了,若非尚嬤嬤想盡辦法來到自己身邊,恐怕也沒有后頭的榮憲和胤祉了。
今生她再入后宮,第一個要帶的就是自己的奶嬤嬤,她清楚的知道嬤嬤是真的把自己視如己出,即使她的親生兒子都要退一射之地,她所以她會竭盡所能的回報,尚嬤嬤是她此生最不可能辜負的人,沒有之一。她這些年容忍尚家在內務府掌權,就是因為尚家當代家主是嬤嬤的兒子,留著他給嬤嬤養(yǎng)老,讓嬤嬤有個幸福安穩(wěn)的晚年,否則她豈能允許底下的奴才的勢力壯大到這般程度?
第232章 后宮之主(十一)
尚嬤嬤眼眶微紅,嘴角噙著笑道:“老奴謝主子恩典,不過您可別為了老奴太縱著尚家,在老奴心里啊,他們全都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主子一根手指頭,主子的寬容不是他們囂張的理由?!彼L年累月待在后宮,基本沒怎么管尚家的事,就算偶爾回去也是被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接觸不到核心的東西,也就最近年紀大了,回去住了段時間才發(fā)現(xiàn)尚家這些年膨脹到了何等地步,族中子弟的囂張跋扈讓她觸目驚心。
宜敏眼神一凝,臉上卻帶著笑:“嬤嬤這話是怎么說的?難道尚家的敢在您老面前拿大?”不至于蠢成這樣吧?尚家的富貴怎么來的,難道這家子心里沒點數(shù)嗎?
尚嬤嬤笑著搖了搖頭:“主子想多了,就算再紈绔的子弟也沒人敢鬧到老奴面前,只是回去的次數(shù)多了,覺得沒甚意思,還是待在主子身邊安心。這些年老奴想著內務府里頭有尚家管著,能讓主子用著更順手些,這才沒有管太多,只是……”她微微頓了頓才接著道,“如今那些小輩似乎有些飄了,老奴敲打過幾次,也沒見他們收斂,甚至說了不少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論,叫老奴有些心驚??!”
宜敏漸漸收起了面上的笑容,淡淡道:“嬤嬤也說了是小輩不知天高地厚,但是既然您發(fā)話了,那就讓尚家的長輩管管,您是知道本宮的脾氣的,若是讓本宮出手,事情可就沒那么簡單了。”她心中嘆息,尚家的事她自然門清,內務府世家是個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尚家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至少老一輩還算拎的清,至于下一輩若是管教不嚴惹出事來,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人了,畢竟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尚嬤嬤額上微微沁出汗珠,連忙低頭道:“老奴曉得了,這就讓那不爭氣的兒子出面整頓家風,若是那些小子還是聽不進去,那該打該殺悉聽尊便,主子無需顧忌。”她心里頭顧念的不過是兒子一人罷了,她過門沒多久就生下了嫡子,然后就上馬佳府當了奶娘,跟尚家人相處的時間掰著手指頭都數(shù)的出來,才懶得理會那些人都死活,尤其死鬼丈夫生的庶子與她何干?
“嬤嬤也無需這般憂心,奶兄是個明白人,知道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