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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會是郡王以上的級別,而如今來的人卻不過寥寥幾個郡王、貝勒,其余的皆是不入流的角色,怎能不讓康熙心驚?
待這些人行禮完畢,抬起頭就露出一張張悲憤的面容,有些甚至眼睛紅腫不堪,一看就是明顯哭得狠了的模樣,康熙看得心下一驚,忙問緣由。
就見領(lǐng)頭的敖漢郡王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悲聲道:“皇上?。∨拧旁┌。∨诺膬鹤颖蝗藲⒘四强墒桥诺莫氉影。∏蠡噬蠟榕抛鲋靼。 闭f著幾乎哭倒在地,聲聲泣血地求康熙找出兇手為自己兒子報仇。
有了敖漢郡王開頭,同來的眾人也忍不住,紛紛開口哭訴起來,不是父親兒子被害、就是叔伯兄弟被殺,話里話外都是求著康熙給他們做主,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哭聲震天此起彼伏,弄得御帳外的人心頭惴惴,不知發(fā)生了何等大事?
康熙額上青筋暴跳,木蘭秋狝本是他宣揚國威震懾蒙古諸部的手段,偏偏有人跳出來搞事,大肆殺戮蒙古王公,要知道被召集而來的部落不少,但是真正實力雄厚的不超過三十,如今這些大部落幾乎都有重要人物被殺,搞得是人心惶惶,若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不但大清朝廷顏面無存,這些部落恐怕還會遷怒于朝廷,質(zhì)疑舉辦這次木蘭秋狝的目的。
面對眼前一群哭得涕淚橫流的大老爺們,康熙忍不住眉頭蹙得更深,心中再怎么不耐也只能忍著,先和聲安撫了情緒最為激動的幾位郡王,畢竟這幾位都是死了繼承人的,哭得那是情真意切,尤其一位老郡王幾乎半截入土的人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哭到一半一口氣上不了直接厥了過去,康熙見狀忙讓人將老郡王抬到一旁營帳內(nèi),傳來太醫(yī)好生治療,生怕他就這么跟著兒子去了。
御帳內(nèi)一陣兵荒馬亂之后,蒙古眾人總算稍微冷靜了下來,康熙連忙借機一一詢問事發(fā)經(jīng)過,折騰了大半天才弄清楚整個事情的始末,康熙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泛起了深深地擔憂,這下事情真的棘手了,科爾沁、敖漢、杜爾伯特、郭爾羅斯被害的均是世子,而且是早已成年地位穩(wěn)固的那種,像這種掌握著千里草原的大部落,隨著世子的突然亡故,有野心的人肯定會跳出來攪風攪雨。
若單單如此也就罷了,總算這幾個大部落的郡王都還在,不至于讓事情失控,更糟的是其余各部死得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有手握重權(quán)地位崇高的耆老,有深受看重寵愛的繼承人,還有些部落首領(lǐng)直接被殺,整個部落完全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tài),最倒霉的要數(shù)扎賚特部,首領(lǐng)和繼承人一起被干掉了,如今出面的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出子,可想而知這個部落接下來會有怎樣一番混亂的局面,甚至直接分崩離析,被其他部落侵吞都有可能!
面對這樣一個爛攤子,康熙心中膩味不已,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安撫住群情激憤的眾人,金口許諾必然會查出真相,給各個部落一個交待,又招來執(zhí)掌刑獄的大臣帶人前往各部營地進行調(diào)查,這些蒙古諸部的王公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紛紛對著康熙一禮,簇擁著刑部的人往自己部落而去,希望能夠在現(xiàn)場查到蛛絲馬跡,進而找到行兇之人的線索。
隨著蒙古諸部眾人的離去,御帳內(nèi)又重新恢復了寂靜,康熙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頭痛異常,總覺得眼前這混亂之局背后有一雙黑手在操控,偏偏心中千頭萬緒卻理不出那個線頭,不由得更加煩躁起來。
此時站在康熙側(cè)后方的承瑞和賽音察渾走了出來,承瑞端起案上的茶盞奉給康熙,溫聲道:“皇阿瑪莫要焦急,此事錯綜復雜,不是一時一刻能看出端倪的,您先喝口茶緩緩神,稍后傳諸位大臣前來議事,集思廣益想必理出些頭緒來。”
康熙耳邊聽著兒子不緊不慢的聲調(diào),心中的煩躁倒是去了幾分,伸手接過茶盞呷了一口,淡淡的菊花香氣彌漫,紊亂的心神頓時慢慢沉淀,輕嘆了一口氣,糾結(jié)的眉心卻緩緩松散,對著承瑞點了點頭:“是皇阿瑪心亂了,這事確實急不得?!?br />
康熙轉(zhuǎn)頭去看站在另一旁正滿面氣憤一臉有話要說的賽音察渾,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孩子的性子素來直接,心里藏不住話,如今能忍得住不說恐怕也是怕惹他心煩,不由得笑罵道:“你這猴兒有話就說,擺那副模樣做什么怪呢?”
賽音察渾聽了立刻沒了顧忌,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起來:“皇阿瑪,兒子看這事情有些不對頭啊,光是兩位長公主喪子的事兒,就鬧得不可開交,如今一下死了這么多人,恐怕整個蒙古都要亂起來,這背后肯定有人搞鬼,而且勢力還不小,否則哪能同時弄死那么多人?不知道后面還會不會有別的陰謀,萬一下次刺殺的對象是咱們的人,那可怎么辦?”
康熙聞言一愣,本來他以為賽音察渾頂多罵那些刺客一頓,畢竟這孩子的性子最是看不慣這等宵小手段,沒想到竟能說出這么有道理的一通話,倒是讓他刮目相看,看來這小子還是很聰明的,只是平時這股聰明勁都用到舞槍弄棒上頭去了,若是肯花三分心力在政事上頭,恐怕也不比承瑞差多少,至少剛剛這番話就剛好說到他最擔心的地方。
康熙欣慰地點了點頭:“這話說的不錯,皇阿瑪正是為這事頭疼,你說說有什么辦法能夠解決?”他這是有意考校賽音察渾,畢竟他可不希望自己寄予重望兒子是個純粹的武夫,那種人太容易被利用,終究無法長久。
賽音察渾眉眼一揚,銳氣十足地道:“這還不簡單,這些刺客不外乎就是想借著殺人攪亂蒙古局勢,弄得人心惶惶好實現(xiàn)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要咱們不自亂陣腳,區(qū)區(qū)幾個亡命之徒在大軍之中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只要有軍中高手配合,這些人要是敢撞進來,兒子定叫他們知道厲害!”
康熙聞言大笑了起來,對著賽音察渾點了點:“你這小子,說了半天就是指望人家送上門讓你抓呢?辦法是不錯,萬一人家不上鉤怎么辦?”他對于賽音察渾的回答還是滿意的,以不變應萬變確實是最穩(wěn)當?shù)霓k法,但是為了不讓這小子的尾巴翹到天上去,他還是故意為難了他一下。
果然賽音察渾一下子被噎住了,眼睛咕嚕嚕轉(zhuǎn)了幾圈之后,很是光棍地攤開雙手道:“那兒子可就沒辦法了,這群家伙是屬老鼠的,若是自己不出現(xiàn),在幾千個營帳里隨便一躲,誰能找得到他們???”
康熙聞言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問起自己的大兒子:“承瑞,你說呢?”他對于承瑞的要求自然不同于賽音察渾,次子可以隨便他胡鬧糊弄,但是承瑞不同,這可是他精心培養(yǎng)的繼承人,將來整個大清都會交到他的肩上,雖然年不過十歲,但康熙時常會在政事上叫他發(fā)表意見,慢慢培養(yǎng)他的政治敏銳感。
承瑞微微一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