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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她自己都沒把握,除非……除非她能再生下一個健康的嫡子!赫舍里眼中慢慢浮現(xiàn)光芒,她決不能這樣認命,她還有機會的,皇上是個重視嫡庶的人,只要能有一個健康的嫡子傍身,她就有機會重新站起來,到時候那些女人她自然會好好報答她們!
赫舍里心中打定主意,又恢復了從容的姿態(tài),她慢慢地走到寢宮里唯一完整的床邊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理了理自己亂了的鬢發(fā),喚了宮人進來打掃地上的碎片,然后揮退了內室所有的人,只留下許嬤嬤和司琴。自從司琴在她難產(chǎn)的時候,果斷地取了千年人參幫她撿回一條命之后,她就格外地倚重和信任司琴,甚至很多隱秘都不避著她。
許嬤嬤見赫舍里突然恢復了正常,心中有些不安,生怕主子又生出什么奇怪的念頭,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可是有什么吩咐?”她最近真的被這位主子折騰怕了,之前根本無法想象自小溫順賢淑的格格會變成如今這般歇斯底里的模樣,這還是人稱“四全姑娘”的赫舍里家的明珠嗎?
她為此勸了主子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根本就沒用,主子根本聽不進去,甚至因此開始疏遠她了,她如今是不敢再勸了,可是她心中憂慮更深,主子再這樣下去,別說得回皇上的歡心,恐怕連后位都保不住?。?br />
赫舍里根本無法理解奶嬤嬤的苦心,她只是一心想著剛剛那個突然泛起的念頭,只要能抓住這一線生機,她就有希望了,赫舍里帶著些興奮地道:“嬤嬤,你可記得在本宮封后之前,我們府里進了個神醫(yī),自從他幫著瑪法診治之后,瑪法的身體就好了起來,之前不知道多少太醫(yī)看了都說瑪法熬不過去了,結果這個神醫(yī)硬是幫瑪法從長生天那里救了回來,更延了好幾年的壽命!”
“主子說的可是余神醫(yī)?”許嬤嬤倒是對這個神醫(yī)印象深刻,畢竟當初老太爺?shù)那闆r可是十分危急的,府里的人都擔心老太爺撐不過主子出嫁呢,到時候恐怕赫舍里家的皇后之位就飛了,結果就是這個余神醫(yī)硬是把人救了回來,還幫著將那副老朽的身體從康熙四年硬是拖到了八年,簡直稱得上是整個赫舍里一族的恩人了。
“對,就是這個神醫(yī),你說如果是他的話,能不能幫我調養(yǎng)好身體?”赫舍里摸著自己的小腹,臉色帶著希冀的神色看著許嬤嬤。
許嬤嬤心中一寒,連忙道:“以神醫(yī)的醫(yī)術想來定能讓主子康復的。”赫舍里眼中的寒光讓她心悸,生怕一個回答不好就會被遷怒,她看得出主子根本不接受肯定之外的答案。
這時候司琴輕巧地上前一步,正好幫許嬤嬤解了圍,輕聲細語地道:“主子,這余神醫(yī)的厲害是咱們赫舍里家都知道的,奴婢自然也有所耳聞,可是他身在宮外,遠水救不了近火呀,何況這調養(yǎng)身體可是長時間的事兒,主子身為皇后根本無法輕易出宮,只怕這個余神醫(yī)的醫(yī)術再高也無濟于事呀!”
赫舍里贊許地看了司琴一眼:“本宮不能出去,難道神醫(yī)還不能進來嘛!”這種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和口氣,讓許嬤嬤和司琴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們都聽出來赫舍里的言外之意,許嬤嬤有些顫抖地問道:“主子,這深宮內苑可是進不得男人的,除非……除非……”司琴眼神瑟縮了一下,有些艱難地接著道:“……除非他是位公公?!?br />
兩人都為赫舍里的心狠震驚不已,莫說余神醫(yī)還是赫舍里家的恩人,就算是個普通人,誰會放著好好的男人不做,進宮做公公的,心中都轉著一個念頭,主子莫不是瘋了?這樣的主意也想得出來!
赫舍里眼角一挑,目光含著煞氣道:“做公公又怎么了?本宮如今需要他的醫(yī)術本事,那是看得起他!他不過一介草民,進了赫舍里家不就是貪圖榮華富貴么,只要他能治好本宮,本宮自然許他潑天的富貴!他是個神醫(yī)又怎么樣?神醫(yī)也是人,不想死就只能聽本宮的吩咐辦事,否則他這輩子也不用想離開赫舍里家了。”
許嬤嬤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赫舍里,趕緊垂下目光看著地面,還是試探著勸了一句:“主子,若是用強迫的手段只怕……只怕這神醫(yī)心懷怨恨,到時候反而對主子不利,這……主子可是千金之軀,豈能輕易犯險呢?”許嬤嬤終究不希望主子恩將仇報,這可是作孽的事情,會遭報應的。
赫舍里眉頭一皺,她倒是沒想到這個,畢竟從小她就是金尊玉貴的,從她出生起瑪法已經(jīng)是國之重臣,家里對她更是捧到了天上,要星星不給月亮,進了宮直接就是大清國母,皇后之尊,誰敢拂逆她的意愿!可是這醫(yī)術在別人腦子里,若真因為心懷怨恨做點手腳,她豈不是非但無法如愿,反倒將自己置于險境?
司琴看了看赫舍里緊皺的眉頭,知道她猶豫了,便湊得更近了些,幾乎附在赫舍里耳邊道:“主子,奴婢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不知當不當說……”做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赫舍里眼睛一亮,連忙拉著司琴的手,激動地道:“好丫頭,快快說出來給本宮聽聽,你素來聰明,主意定然是好的!”赫舍里如今只剩下這最后一搏的機會了,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要抓住。
“主子,這強逼著人家做公公是萬萬不能的,畢竟那些個公公的心里都是有些問題的,要是把人逼急了,對主子不利豈不是得不償失……”司琴小心地看著赫舍里的臉色,發(fā)現(xiàn)她只是若有所思,沒有發(fā)怒,這才大膽地接著道,“唯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余神醫(yī)冒名頂替,只要頂了某個公公的名兒進宮,到時候皇后將他調來長春宮可不就名正言順了?”
許嬤嬤大驚失色,正要說些什么,卻被突如其來的笑聲堵住了,赫舍里十分的開心,不停地夸贊司琴:“司琴你果然是個聰明的,本宮怎么沒想到呢?咱們赫舍里家每年都要送些人手入宮,想要從中做點手腳送個人進宮還不容易?只要人到了長春宮,本宮就有希望再懷上個阿哥,更不怕被宮中的太醫(yī)動手腳了……好!這個辦法好!簡直再好也沒有了!”
赫舍里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調養(yǎng)身子是件長年累月的事兒,不但需要高超的醫(yī)術,更要隨時調整藥方膳食,若不能時時診脈,這調養(yǎng)反而有害無益,可是這宮中的人手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連太醫(yī)院都只剩下小貓兩三只,醫(yī)術更是不值得她信任,當初她難產(chǎn)的時候可不是一點用場都派不上?若非司琴機靈用了千年人參,恐怕如今她們母子早已一起去見長生天了,將來她若是再懷上一胎,有個心腹神醫(yī)更能幫她生下一個健康的阿哥,簡直是一舉數(shù)得啊。
許嬤嬤在一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沉默了,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皇后和司琴討論著如何將一個大男人扮成太監(jiān)送進宮,討論著如何將這個假公公不著痕跡地調到身邊,看著那副熱火朝天的模樣,幾乎恨不得明天就讓人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