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后宮的手段
云鬢花顏金步搖
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
雖然康熙依然每日雷打不動的五更起身御門聽政,但是這首詩用來形容康熙對宜敏的如膠似漆還是十分貼切的,從那天宜敏徹底放開與康熙纏綿之后,康熙一連三日都是宿在鐘粹宮,除了給兩位太后晨昏定省和處理朝政之外,康熙幾乎無時無刻地粘在宜敏身邊,這大清后宮都快被醋海淹沒了。
這日宜敏待康熙上朝之后,才慵懶地睜眼,慢吞吞地起身梳洗。自宜敏開始侍寢那天起,她從未特地早起服侍康熙更衣,雖然有康熙體貼宜敏晚上辛苦而縱容默許的原因,卻也是宜敏有意為之。畢竟每晚要滿足康熙的需索無度已經(jīng)很是憋屈了,別想她再委屈自己爬起來伏低做小地服侍他,這些在前世已經(jīng)做夠了。
而康熙也不以為意,反正他不缺服侍的人,當(dāng)然若是其他女人這樣做康熙會生氣她們不知禮數(shù),恃寵而驕,但宜敏這樣做,康熙只覺得她直白坦率,毫不做作。宜敏這種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讓他覺得自己僅僅是被宜敏當(dāng)成她的男人,而不是需要小心討好服侍的主子。
宜敏這樣做既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潛移默化,果然康熙默許了她的作為,那么以后這種習(xí)慣就會慢慢成自然。宜敏相信將來隨著康熙的恩威日重,后宮不會再有哪個女人敢用這種平等親昵的態(tài)度對康熙。
所謂高處不勝寒,前世康熙晚年的作為讓宜敏知道,康熙為帝越久就越苦于帝王的孤獨,越加渴望平凡家庭的感情,那么如宜敏這樣宛若普通夫妻的相處模式就會越發(fā)珍貴難得。反過來說,后宮的女人越是服侍得殷情周到,越是將康熙高高在上地捧著,康熙只會把她們當(dāng)消遣物一般對待,進(jìn)而越加懷念宜敏的與眾不同。
宜敏沐浴更衣之后,剛剛梳妝打扮好,尚嬤嬤走進(jìn)寢殿貼在宜敏耳邊稟報了幾句話。宜敏眼中冷光一閃,扶著鶯兒的手站起身向正殿走去。此時殿中整齊地跪著鐘粹宮所有的宮人。其中六名宮女和兩名管事太監(jiān)是慧妃剛剛送過來的,還傳話給宜敏說是最近宮務(wù)繁忙,今日才把服侍的宮人安排好,榮妃妹妹不要見怪等等,看著客氣卻掩不住話中高傲。
宜敏是什么人,慧妃的心思一眼就看出來,不就是借著掌宮務(wù)的權(quán)力向宜敏示威罷了,不過宜敏根本不在意這些,慧妃也是個蠢的,宜敏進(jìn)宮這么些日子了,現(xiàn)在才派宮女太監(jiān)過來,雖然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想下宜敏的面子,但是反過來說也是慧妃沒本事,接手宮務(wù)這么久了連調(diào)撥宮人的小事都辦不好。
不過宜敏相信事情沒這么簡單,就送過來的這些宮人數(shù)量來說,宜敏一眼看過去就發(fā)現(xiàn)有問題。如今宜敏位居四妃之一,按例能有6名宮女,2名管事太監(jiān),眼前分配到鐘粹宮的人數(shù)看著倒是剛剛好,沒什么問題。但是別忘了孝莊特許她帶兩名貼身侍女陪嫁進(jìn)宮,如此一來不算尚嬤嬤的話,宜敏的鐘粹宮可就有八位宮女了,這是貴妃才能有的份例。
六宮事務(wù)早在十天前就移交給慧妃鈕鈷祿氏,可惜慧妃貴人事忙,直到今天才照著份例送了六個宮女過來伺候,看著倒是照章辦事,頂多晚了點而已。若是依著宜敏前世的個性,恐怕還真看不出這里面的門道,說不定就抱怨兩句,然后傻傻地被坑了都不知道。
要是宜敏真的用上這六個宮女,不說別的,恐怕不出兩天就得被鈕鈷祿氏借機(jī)拿來說事,理所當(dāng)然地以妃的身份享受著貴妃的待遇,到時候一個驕縱無禮、不懂規(guī)矩的名頭壓下來,她在孝莊那里絕對討不了好,恐怕在康熙那里的印象也完了,不過現(xiàn)在的宜敏自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只是沒想到鈕鈷祿氏這么沉不住氣,這才接管了宮務(wù)沒幾天,連權(quán)利都沒捂熱呢就想要給她下套了?宜敏心中不屑,若是皇后她還忌憚上幾分,畢竟身份上天生就壓自己一頭,但是鈕鈷祿氏算那顆蔥,不過跟自己平起平坐,就算掌著宮務(wù)又如何,現(xiàn)在后宮有兩位太后、一位皇后,憑這點子權(quán)力難道還能翻天了不成?
宜敏根本就沒把鈕鈷祿氏放在眼里,當(dāng)時不過是為了刺激赫舍里才設(shè)計讓她失了掌宮權(quán),鈕鈷祿氏只是白撿了宜敏不稀罕的便宜而已。現(xiàn)在宮務(wù)就是個燙手山芋,誰接了誰就是皇后的眼中釘,何況赫舍里一旦生產(chǎn)完出了月子,肯定要收回權(quán)力的,到時候還不是一場空。
在宜敏的計劃中,接下來宮里必然是多事之秋,誰掌宮務(wù)誰倒霉,何況宜敏可是要趁著這幾年生下孩子的,屆時自然一切以孩子為重,宮務(wù)什么的她前世掌了大半輩子了,里面的道道多得很,不花大量的精力不是那么容易理順的,所以宜敏壓根就沒打算在這幾年掌管宮務(wù)。
既然沒打算去掌宮務(wù),宜敏自然擺出一副不愛權(quán)的不爭模樣,不但落得個好名聲,還能讓上面的幾位放心。何況由始至終她所需要的權(quán)力從來不是所謂的宮務(wù),而是兩宮太后的信任和康熙的維護(hù),這才是后宮里生存所必須的,加上宜敏自己暗中培養(yǎng)的勢力護(hù)衛(wèi),那時候這后宮對宜敏而言才算是真正安全,到時候即使宜敏不掌宮務(wù),這宮里也沒人敢爬到她頭上。
宜敏把玩著自己修剪得渾圓完美的指甲,靠坐在正殿主位上,這些奴才只是小問題,重要的是如何能借此機(jī)會警告一番鈕鈷祿氏,免得她真以為自己是個沒脾氣的泥人了。
不過倒難怪鈕鈷祿氏心里不平衡,畢竟她原本在后宮的地位僅在皇后之下,加上是阿瑪和義父都是四輔臣,自然傲氣十足,鰲拜在封后之前常稱赫舍里為“滿洲下人之女“,令鈕鈷祿氏總是自認(rèn)出身比赫舍里高,對赫舍里正位中宮一直不服氣。
后來孝莊親自出馬立赫舍里為中宮,木已成舟鈕鈷祿氏也無可奈何,好歹她在宮中是唯一的妃位,總算不至于太失身份。可隨著宜敏的進(jìn)宮,這種一人之下的情況就變了,康熙不但親自封了宜敏榮妃,給了宜敏與她平起平坐的地位,更是賜住東六宮之首的鐘粹宮,連孝莊也特許宜敏帶著陪嫁丫鬟進(jìn)宮,這可是連皇后都沒有的待遇。。
在這種情況下,宜敏給鈕鈷祿氏的壓力之大是可以想象的,她要是能看宜敏順眼才叫有鬼呢!就連皇后這個素來能忍會裝的都忍不住在第一天就動手了,鈕鈷祿氏這個素來張揚(yáng)高傲的主,豈能無動于衷?若鈕鈷祿氏真能忍得住與她相安無事,宜敏就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可惜鈕鈷祿氏終究是個拎不清的,赫舍里的前車之鑒不遠(yuǎn),她就敢湊上來找不痛快,真不知該夸她知難而上呢,還是愚蠢短視好?莫非以為孝莊和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