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翌日清晨啟程,果見幾名華英派弟子候在道旁。
見華紫嫣與蘇晉中,上前草草見禮,神情倨傲。為首兩人更是目光睥睨,對華紫嫣這位掌門千金視若無睹,門派內(nèi)斗之熾烈,已如沸湯。
楊錦幾人自是不知,這兩人確有跋扈的底氣,皆非等閑之輩。
一人身材魁梧,筋肉虬結(jié),背負(fù)一對烏沉沉的金剛戳,正是域北赫赫有名的“大力金剛”武瓊,雙戳重逾八十斤,揮舞起來開碑裂石,觸之非死即傷;
另一人面容俊朗,風(fēng)姿如玉,卻是江湖人稱“玉面散人”的陳海信,此人得世外高人傳授左右互搏奇術(shù),雙手使劍,攻守兼?zhèn)洌瑒φ谢パa(bǔ),幾無破綻,在域外罕逢敵手。
此等人物喬裝混入華英派,所圖必大。
一路山明水秀,遠(yuǎn)峰疊翠,近溪潺潺,楊錦心境也隨之開闊。
晌午時分,已入廬州城。城內(nèi)古意盎然,行人步履從容,少了幾分商賈喧囂,多了幾分江南水鄉(xiāng)的靜謐雅致。
離城不遠(yuǎn),便見一座青翠小山,不高卻靈秀。沿山路而上,一片開闊平地映入眼簾,約百畝之廣。
亭臺樓閣掩映其間,遠(yuǎn)處屋舍連綿。行不多時,一座巍峨大門聳立眼前,匾額上“華英派”三個大字遒勁有力。
高墻環(huán)繞,院內(nèi)飛檐斗拱,花木扶疏,氣象萬千,足見昔日鼎盛。
門前四名弟子肅立,見蘇晉中與華紫嫣歸來,躬身行禮。
楊錦隨蘇晉中穿廊過院,來到一處清幽院落。
蘇晉中引楊錦至一雅致客房安頓,便匆匆去稟報三師叔華思銳。
華紫嫣早已按捺不住,跑去拜見母親。留下華尚武陪伴楊錦,客房窗明幾凈,壁上字畫清雅,透著一股書卷氣。
不多時,蘇晉中引一人前來。此人身形魁梧,面容敦厚,約四十許歲,正是三當(dāng)家華思銳。
雖聽蘇晉中提及新掌門年少,但親眼見到楊錦如此年輕,華思銳仍是一怔,實(shí)難想象此子竟能在不到一年間,將歸一劍法練至可與大哥華九天比肩之境。
他疑惑地看向蘇晉中,蘇晉中重重頷首,眼神篤定。
華思銳按下心緒,抱拳深揖道:“華英派華思銳,拜見掌門人!”
楊錦連忙還禮:“華前輩折煞晚輩,楊錦愧不敢當(dāng)!”
兩人落座,楊錦將韋一公所托和盤托出。華思銳見少年儀表不凡,言談謙遜,心中漸喜,卻又憂慮其年紀(jì)太輕,江湖閱歷尚淺,恐難駕馭掌門重任。
楊錦察言觀色,不卑不亢道:
“晚輩與紫嫣同輩,斗膽稱您一聲華師叔。楊錦初涉江湖,本不敢覬覦掌門之位。然受前輩重托,不敢失信,故冒死前來。
望華師叔鼎力相助,共度難關(guān)。
日后門派事務(wù),仍需師叔費(fèi)心打理?!?言語間既表明來意,又示以倚重。
華思銳見楊錦不戀權(quán)位,且知進(jìn)退,心中暗許,正色道:
“掌門言重!輔佐掌門,重振華英,乃思銳分內(nèi)之事。若大哥尚在,我早已逍遙山野了?!?br />
互通心意后,華思銳便詳述門派現(xiàn)狀:
“二師兄華青海與四師弟華飛虎把持大權(quán),五師弟首鼠兩端,待價而沽。
掌門雖持信物歸來,彼等未必認(rèn)賬,貿(mào)然現(xiàn)身,恐遭暗算。且江湖中覬覦歸一劍法者眾,需得萬全之策?!?br />
楊錦看向蘇晉中,道:“蘇大哥路上已有提及,聽聞他們欲以比武定掌門?不知二師叔功力如何?”
華思銳嘆道:“二師兄功力與我伯仲之間。更兼網(wǎng)羅多位長老,又以重金招攬不少江湖好手入其門下,其中不乏能人異士。
其勢已成,欲奪掌門之心路人皆知,此番比武,恐是志在必得?!?br />
楊錦神色鎮(zhèn)定:
“師叔,既然無法阻止,何不將計(jì)就計(jì)?待比武之日,我于眾目睽睽之下奪魁,再亮掌門令牌。
以實(shí)力與道義并重,當(dāng)可服眾。屆時再行分化瓦解之計(jì)。”
華思銳雖覺此法有些冒險,但眼下別無良策,此計(jì)或可一搏。
心中對楊錦評價又高一層:此子年紀(jì)雖輕,卻有膽有識,處事果決。
由他正面迎敵,自己從旁策應(yīng),或許真能挽狂瀾于既倒。遂欣然道:
“謹(jǐn)遵掌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