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錯位的枕痕
洪建心里跟明鏡似的,誰不知道豹哥的名號?那個是號實打?qū)嵉暮萁巧?,在這牢房里,甭是混的久的老油條,還是剛進來的愣頭青,見了豹哥,哪個不是大氣不敢出,乖乖繞著道走?
要說豹哥怎么進來的?那故事能讓聽者頭皮發(fā)麻——豹哥真名叫于彪,這名字聽著就帶著股生猛勁兒,人也確實如其名——他生的一副彪悍身板,肩寬背厚,胳膊上的肌肉線條像老樹盤根似的扎實,往那一站,就像一睹敦實的墻,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光是那眼神掃過來,都能讓人下意識屏住呼吸。
可別被他這粗獷的外表騙了,于彪的身手靈活的不像話,據(jù)說他早年在武館實打?qū)嵕氝^幾年散打,腿腳功夫練得爐火純青。你瞧他那似笨重的身軀,動起來卻像獵豹般迅猛,一個墊步側(cè)閃,能輕巧躲開迎面而來的沖撞,轉(zhuǎn)身鞭腿時,爆發(fā)力足能讓沙袋晃悠半天,就連近身纏斗的擒拿動作,也做的又快又準,透著股常年打磨的利落勁兒。
旁人常說,他的彪悍模樣是‘’盾‘’,靈活的身手是‘’矛‘’,往那一站,就自帶一種不好惹的威懾力,‘’豹哥‘’這名號,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幾年前一場黑吃黑的火拼,他單槍匹馬,愣是把省城一個盤根錯節(jié)的黑勢力團伙給連根拔了。動手時眼睛都不眨,當場打殘了五個打手,讓人脊背發(fā)涼的事,他拎著錘子,硬生生把那團伙老大的十根手指砸的稀碎,骨頭渣子混著血沫子濺了一地。
想到這兒,洪建后脖頸子倏地冒出一陣寒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至于虎哥,洪建聞其名,從沒見過真人。但道上都傳,那是豹哥認的二哥,能讓豹哥喊一聲‘’哥‘’,這虎哥的道行,可想而知。
第二天早飯過后,放風的哨聲剛落,洪建眼角的余光就瞥見了組裝車間那邊——豹哥正背對著機床,腦袋微微側(cè)著,一雙眼睛像鷹隼似的往這邊掃。他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低下頭,假裝沒看見,幾乎是貓著腰溜進了車間,后背早沁出一層薄汗。
挨到中午放風,他剛挪出車間門口,腳步就像被定住了。墻角陰影里,豹哥正蹲在那,兩條胳膊搭在膝蓋上,眼神直勾勾的,像兩把利刃,牢牢鎖在他身上。那目光太沉了,躲是躲不掉了。洪建吞咽了口唾液,硬著頭皮,一步一挪地走過去。
豹哥慢悠悠站起身,抬腳在剛才坐的那塊青磚上碾了碾碾,腳跟與磚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他沒說一句話,轉(zhuǎn)身就往組裝車間走,背影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洪建僵在原地,等豹哥的身影消失在車間門口,才快步走到那塊磚前。他先裝作歇腳,大大咧咧,坐上去,眼角飛快掃了一圈——周圍的人不是扎堆聊天就是低頭抽煙,沒人注意到這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手貼著地面滑到磚底,指尖觸碰一片薄薄的硬紙,猛地一抽,攥在手心。隨即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腳步不停,徑直往衛(wèi)生間走去。
車間拐角處,豹哥隱在柱子后,看著洪建的背影拐進衛(wèi)生間,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融入人群。
洪建沖進衛(wèi)生間,反手鎖上門,又側(cè)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認沒人,才從褲兜里摸出那張皺巴巴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晚上放風,衛(wèi)生間第二個紙簍取物?!?br />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放風,洪建捂著肚子,弓著腰,裝著內(nèi)急的樣子,溜進衛(wèi)生間。剛進門就被一股惡臭熏的皺眉——第二個紙簍里堆滿了沾滿穢物的衛(wèi)生紙,黑黃交雜,惡心至極。他咬咬牙,捏著鼻子屏住呼吸,右手猛地插進紙簍,在黏膩的污穢里胡亂摸索,指尖碰到一個硬硬的小物件,他心頭一緊,迅速撈出來,用早就準備好的干凈紙擦了擦。
那是個用油紙卷的小包。他抖著手,拆開油紙,里面露出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瓶身標簽上,‘’氰化鉀‘’三個字赫然入目,像三張催命符,瞬間將他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他太清楚氰化鉀的毒性了——成人經(jīng)口服致死量不過五十到一百毫克,也就一顆綠豆大小,哪怕只是吸入粉塵,或經(jīng)皮膚吸收,也能讓人在短時間內(nèi)斃命。洪建心里本就對豹哥存著幾分忌憚,此刻更添了層寒意,這戒備森嚴的高墻內(nèi),他究竟是怎么弄到這種劇毒的?
正在思忖著,牢房里的獄友已經(jīng)陸續(xù)回來,他慌忙將那只裝有氰化鉀的瓶子揣進兜里,幾乎是同時,李陽和宋安也走了進來。
這時,一個獄友走到李陽面前,笑著說:‘’李老弟,裁夾克袖口那活兒,還是沒太弄明白,你能不能明天再教教我?‘’
李陽笑了笑:‘’沒問題,要不現(xiàn)在我就跟你說說?‘’說著拿起圖紙,耐心的給他講解,直到對方完全弄明白,連聲道謝后,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床鋪。李陽打了個哈欠躺下來,沒一會兒就發(fā)出均勻的呼嚕聲。
洪建望著熟睡的李陽,心里五味雜陳。這些日子,李陽沒少幫自己,真要對他下手,愧疚感像針一樣扎著心。可若不照虎哥的吩咐辦,別說以后還想在省城立足,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高墻都難講。他狠狠咬了咬牙,暗道:李陽,別怪我洪建不夠意思了,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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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他本想趁大家放風時,把氰化鉀撒在李陽的枕頭上,可李陽沒出去,一直坐在床上看設(shè)計圖紙。直到中午吃飯,他扒了兩口飯,就借口趕回牢房,將氰化鉀均勻的撒在里昂枕頭上,做的天衣無縫,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痕跡。隨后又趁人不注意,把空瓶子扔進了下水道。隨后拿起那只帶著‘’任務(wù)‘’的燒雞,大口地吃了起來。吃完把吃完把雞骨頭連包裝一同扔進垃圾筒,抹了抹嘴巴,若無其事的又走出牢房。
傍晚,從縫紉車間出來,李怕跟著幾個人回到牢房房。累了一天的他剛想往床上躺,牢房的門突然開了——管教領(lǐng)著個新人走了進來。
‘’李陽,你的鋪子讓給他?!芙虥_著李陽說。
李陽趕忙站起身,一臉不解的望著管教。
‘’這是新來的,監(jiān)獄長看縫紉車間缺人手,特意調(diào)過來的?!芙探忉尩?,‘’考慮到你這陣子太辛苦,監(jiān)獄長給你單獨安排了個房間?!?br />
李陽心中頓時一喜,一個牢房擠著七八個人,日夜嘈雜,要是能有自己的房間,正好能安下心來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