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美人劫
初夏的陽光透過層疊的樹葉,在鋪滿苔蘚的林間投下斑駁的光點,森林像是被打翻的調(diào)色盤,野薔薇攀著老樹虬結的枝干綻出粉白的花,蒲公英的絨毛沾著晨露在風里輕輕晃,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沿著溪岸鋪成一片,連空氣里都飄著清甜的花香。
李陽跑在前面,草葉劃過他的褲腳,帶起一串細碎的露珠。他回頭時,額前的碎發(fā)被風吹得有些亂,眼睛亮的像盛了陽光:‘’秀梅姐!快來抓我呀!‘’王秀梅提著裙擺追了上去,白色的連衣裙掃過花叢,驚起幾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她笑著喘氣,聲音里帶著點嬌嗔:‘’你慢點,別摔著!‘’
話音剛落,李陽忽然停住腳步,那一片叢生的黃色金雞菊旁邊轉(zhuǎn)過身。王秀梅沒有收住腳,撞進他懷里時,鼻尖正蹭到他胸口溫熱的棉布,帶著陽光和青草的味道。他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指尖不經(jīng)意觸碰到她裙擺下細膩的肌膚,兩人忍不住笑起來。
‘’抓到你了。‘’王秀梅仰頭望著他,睫毛上還沾著一點從花枝上掃到的花粉。李陽低頭,鼻尖先碰到她的額頭,輕輕蹭了蹭,然后慢慢湊近。她的嘴唇帶著剛喝過的野莓汁的酸甜,他吻得很輕,像怕碰碎了花瓣上的露珠,直到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頸,吻才漸漸深起來。
風穿過樹林,帶起一陣花雨,粉色的薔薇花瓣落在他們發(fā)間、肩頭。李陽把她抱得更緊了些,后背抵著一棵老樹干,樹皮的粗糙和懷里的柔軟形成溫柔的對比。王秀梅閉著眼,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混在遠處溪水叮咚的聲音,還有風吹過花叢時,細碎的‘’沙沙‘’聲,像誰在輕聲說著情話。
吻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才慢慢分開。李陽抵著他額頭笑,指腹擦過她被吻得泛紅的唇角:‘’頭上有花瓣。‘’他伸手摘下那片粉白色的薔薇,別在她耳后,‘’真好看?!跣忝纺橆a發(fā)燙,埋進他懷里,聽見他胸腔里傳來的笑聲,像被陽光曬得暖融融的蜂蜜,甜的讓人發(fā)暈。
林間花還在靜靜開著,蝴蝶又落回花瓣上,我剛才那場追逐嬉戲,只是一陣風經(jīng)過時,溫柔的擾動。
狂風來的毫無征兆,像憑空劈開一道黑色縫隙,瞬間灌滿整個森林。李陽只覺懷里一空,一股蠻力猛的扯著王秀梅往后拖拽,他把下意識的攥緊她的手腕,卻只抓了王秀梅的袖口,卻被風勢帶得踉蹌著松開——王秀梅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裙擺被風撕得獵獵作響,頭發(fā)根根倒豎,轉(zhuǎn)眼就被卷向半空。
‘’秀梅姐!‘’李陽的呼喚被狂風撕成碎片,他踉蹌著撲過去,指甲在地面上抓出幾道血痕,爬起來又瘋了似的追。風里混著折斷的樹枝和泥沙,抽得他臉頰生疼,可他眼里只有那個越來越遠的白色身影,喉嚨喊的發(fā)?。骸忝方?!抓住我!我在這兒!‘’
他看見王秀梅在風里掙扎,手臂胡亂揮舞著,像溺水者想抓住浮木??删驮谒幢M全力往前沖,幾乎要再次觸到裙擺的瞬間,她忽然回過頭。
那雙盛滿溫柔笑意的眸子,此刻在狂風里亮得驚人,卻沒有半分恐懼和不舍。李陽的腳步猛地頓住——那眼神太陌生了,像淬了冰的刀鋒,直直剜過來,裹著濃得化不開的怨毒,甚至帶著一絲近乎殘忍的冷漠。沒有呼救,沒有留戀,只有純粹的、仿佛積攢了千年的恨意,像在無聲的說:‘’你看,這就是你欠我的。‘’
‘’秀梅姐……‘’李陽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耧L卷著沙石砸在他的臉上,生疼??蛇h不及心口那瞬間的冰涼。王秀梅的身影被風裹著,頭也不回的往密林深處飄去,那道怨恨的目光,卻像烙鐵一樣燙在他眼底,讓他追跑的雙腿突然灌滿了鉛。
風還在吼,折斷的樹枝‘’咔嚓‘’作響,剛才還溫柔飄落的花瓣,此刻像鋒利的碎片,割得他渾身是細小的傷口。他望著空蕩蕩的天空,只剩下漫天翻滾的烏云,那句卡在喉嚨里,再也喊不出口的‘’秀梅姐?!?br />
一陣鉆心的劇痛猛地將李陽從混沌中拽醒,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在同時扎刺。腦海里反復閃現(xiàn)的,是王秀梅那雙陌生到令人心悸的眼睛——往日里那個充滿愛意的秀梅姐,此刻只剩下化不開的怨毒,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剜進他心里。
那個總愛笑著喊他‘’李陽‘’、會在飯后悄悄遞上一杯熱茶的秀梅姐,那個眼波流轉(zhuǎn)間全是暖意的女人,怎么會突然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李陽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意識還在一片漿糊里沉浮。直到視線聚焦,他才猛地一僵——自己的臂彎里,凈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肌膚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暖昧的光澤,呼吸均勻,顯然還沒有醒。
臂彎里的女人睡得很沉,長發(fā)如墨般散落在光潔的肩頭,幾摟發(fā)絲調(diào)皮的貼在她飽滿的額角。她的眉眼生得極精致,睫毛纖長卷翹,像停歇著一排小憩的蝶,鼻梁挺直卻帶著柔和的弧度,唇瓣是自然的粉潤色澤,此刻微微嘟著,透著幾分不自知的嬌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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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若眼的是她的皮膚,當真像剛剝了殼的白煮蛋,細膩的看不到一絲毛孔,在朦朧的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留下指印,連脖頸處細膩的肌膚都透著淡淡的粉,與烏黑的長發(fā)形成鮮明對比,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李陽像是被火燙了似的猛烈坐起來,低頭瞥見自己赤著的身子,一股熱流‘’轟‘’的沖上頭頂。他手忙腳亂地去抓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指尖都在發(fā)顫,胡亂往身上套死,襯衫的領口都絞成了一團。
剛把短褲勉強穿好,身后傳來窸窣的響動。他僵硬的回頭,床上的女人一定醒了,正緩緩的坐起身,被單滑落肩頭,露出細膩的肌膚。她似乎并不羞怯,臉上帶著未退的潮紅,赤著腳踩在地磚上,一步步朝他走來,步伐輕緩,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慵懶。
她緩緩移步到李陽身前,玉藕般的手臂輕纏上他的脖頸,指尖似有若無的劃過他的鼻尖。唇邊蕩著一抹風情萬種的笑,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幾分慵懶的蠱惑:‘’李總,你瞧這月色多撩人。人長苦短,可不是得及時行樂么?‘’說完,她伸手拽住李陽的胳膊,語氣帶著幾分嬌纏:‘’李總,咱們接著來嘛?!?br />
李楊卻猛地發(fā)力,一把將她推得跌坐在床上。他按著發(fā)脹發(fā)沉的腦袋,喉間溢出,一聲粗罵:‘’滾開!‘’
慌亂中,他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目光掃過四周——直到這時才驚覺,自己在一間包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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