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劍氣初鳴!
“吼——!”
張狂的嘶吼聲如同瀕死野獸的咆哮,震得擂臺防護陣紋泛起層層漣漪。他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暴血丹的藥效如同燃盡的柴火,僅余下零星火星,而副作用已如毒蛇般纏上四肢百骸。經(jīng)脈傳來針扎般的劇痛,氣血翻涌得如同沸騰的泥漿,眼前甚至開始出現(xiàn)黑暈。
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剛才被林塵那記刁鉆的撩劍劃開右臂經(jīng)脈后,狂暴靈力的泄洪口就再也堵不住。若不能在十息之內(nèi)解決戰(zhàn)斗,等待他的不僅是輸?shù)舯荣?,更是?jīng)脈寸斷、修為盡廢的結(jié)局。
“雜役!受死!”張狂猛地弓起脊背,渾身肌肉虬結(jié)暴漲,原本就裂開的黑色勁裝徹底崩碎,露出布滿血紋的皮膚。他將雙臂交叉于胸前,殘余的靈力如同最后一批亡命之徒,瘋狂涌入雙拳,拳套上的尖刺被靈力包裹,泛出妖異的暗紅色光芒。地面在他腳下開始呻吟,青石磚紛紛碎裂,碎石被無形的氣勁掀起,圍繞他的身體旋轉(zhuǎn),如同小型風(fēng)暴。
“是‘狂獸裂地擊’!”臺下一名曾與張狂交手過的外門弟子臉色慘白,連連后退,“這是他的壓箱底殺招!將全身靈力壓縮成一點爆發(fā),威力能瞬間提升三倍!上次他用這招,直接把煉氣六層的師兄震成了重傷!”
“林師兄快躲?。 壁w鐵柱的嗓子已經(jīng)喊啞,木牌被他捏得粉碎,木屑嵌進掌心都渾然不覺。雜役弟子們的歡呼早已凝固,每個人都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肉里——林塵剛剛避開張狂的掃堂腿,身形還未完全站穩(wěn),后背幾乎是貼著防護陣紋,根本沒有閃避的空間!
閣樓觀景臺內(nèi),蘇婉清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她猛地將懷中的“金剛符”擲向擂臺,卻被陳長老抬手攔下?!皠e沖動!”陳長老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凝重,“符紙過不了防護陣紋,只會干擾林塵!他現(xiàn)在在聚氣,你看他的眼神!”
蘇婉清凝眸望去,只見擂臺上的林塵果然沒有半分慌亂。他剛借勢旋身站穩(wěn),腳掌還未完全落地,張狂的殺招已如泰山壓頂般襲來。那股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zhì),將他的衣袍壓得緊緊貼在身上,頭發(fā)被氣勁扯得向后狂舞,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但他的眼神,卻比最深沉的寒潭還要平靜,甚至透著一絲躍躍欲試的亮芒。
“神與劍合”的狀態(tài)在極致危機中被推向巔峰,林塵的意識徹底沉入劍的世界。張狂的拳勢軌跡、靈力流轉(zhuǎn)的弱點、甚至他肌肉收縮的節(jié)奏,都清晰得如同掌上紋路。但這一次,他沒有去尋找破綻——因為“狂獸裂地擊”的可怕之處,就在于它將所有破綻都藏在毀滅性的力量之下,如同奔涌的洪水,即便知道它的河道有缺口,也無人敢伸手去堵。
避無可避,唯有硬撼!
林塵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他緩緩吸氣,丹田處的氣血如同被點燃的熔爐,瞬間沸騰起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揮劍積累的底蘊,如同沉睡了千年的火山,在這一刻被徹底喚醒。每一次揮劍的記憶都在他腦海中飛速閃過:晨曦中的第一萬次劈劍、雨夜里的第五萬次刺劍、寒雪中的第八萬次挑劍……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日夜,那些被嘲笑過的堅持,此刻都化作了源源不斷的力量,順著經(jīng)脈涌向握劍的右手。
他手中的青鋒劍開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興奮。劍刃上的銹跡仿佛活了過來,順著紋路緩緩流動,露出下面泛著冷光的本體。這柄陪伴他從雜役院走到半決賽的凡鐵劍,此刻像是與他的靈魂徹底綁定,每一次心跳,都與劍的震顫同頻共振。
“第十萬次!”
這個數(shù)字在林塵的腦海中轟然炸響,如同開天辟地的驚雷。他不再猶豫,迎著張狂那如同隕石天降的拳勢,手臂輕輕一送,青鋒劍平平無奇地刺出。沒有耀眼的光芒,沒有凌厲的劍鳴,甚至沒有絲毫花哨的技巧,就像他在雜役院練過千萬次的基礎(chǔ)刺劍,簡單、純粹,卻蘊含著一往無前的意志。
就在劍尖即將與張狂的拳套相撞的瞬間,異變陡生!
青鋒劍突然發(fā)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嗡鳴”,不是清越的劍嘯,而是如同負重到極致的哀鳴。劍刃上的銹跡在這一刻徹底崩裂,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鐵屑飄散在空中。緊接著,劍尖之處,一點比針尖還要細小的“光點”悄然凝聚——那不是靈力催生的劍芒,沒有任何顏色,沒有任何氣息,卻仿佛蘊含著能撕裂一切的銳利。
“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響,穿透了廣場上所有的嘈雜。那聲音不像金鐵交鳴,也不像靈力爆發(fā),更像是薄紙被利刃劃破,帶著一種讓人心頭發(fā)麻的穿透力,鉆入每個人的耳中。
眾人只看到,一道幾乎透明的漣漪從林塵的劍尖迸發(fā)而出,以超越視覺捕捉的速度,瞬間跨越了兩人之間的丈許距離,精準地命中了張狂雙拳的交匯點。那漣漪觸碰到拳套的剎那,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無聲地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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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火光四濺的特效,甚至連靈力碰撞的光暈都沒有。
但張狂那勢不可擋的拳勢,卻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
他前沖的身體猛地僵在半空,雙臂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松弛下來,拳套上的紅光如同被掐滅的燭火,瞬間黯淡。緊接著,張狂的眼睛猛地瞪圓,口中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嗚咽,嘴角噴出一大股帶著內(nèi)臟碎塊的黑血,身體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以比沖上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砰”的一聲重重砸在擂臺邊緣的防護陣紋上,又被光幕彈回地面,徹底昏死過去。他的雙臂軟軟垂在身側(cè),拳套早已崩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手掌——經(jīng)脈,已被那道無形的力量震得寸寸斷裂。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無論是雜役弟子、外門弟子,還是高臺上的長老們,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廣場上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只有風(fēng)吹過防護陣紋的“嗡鳴”,在空氣中緩緩回蕩。
“剛……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一名外門弟子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聲音帶著顫抖,“張狂的殺招……怎么就沒了?”
“我不知道……我沒看清!”旁邊的弟子用力搖頭,“只看到林師兄刺了一劍,然后張狂就飛出去了……那道透明的東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