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意已浸透青云宗外門的每一寸角落，可演武場上的熱度，卻像是被烈火點燃般，灼燒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距離外門小比僅剩十天，這片平日里還算規(guī)整的場地，如今徹底淪為了 “戰(zhàn)場”—— 弟子們?nèi)宄扇旱鼐墼诟魈?，有的盤膝打坐運轉(zhuǎn)靈力，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靈光；有的手持法器對練，火球術(shù)的爆裂聲、風刃術(shù)的尖嘯聲、土墻術(shù)隆起的厚重聲響交織在一起，震得空氣都在微微顫抖；還有的圍在教習長老身邊，捧著功法玉簡追問細節(jié)，眼神里滿是急切與渴望。

  丹藥房的門從清晨到深夜就沒關(guān)過，排隊的弟子能從門口繞到巷尾，每個人手里都攥著攢了許久的貢獻點，只為換一瓶能臨時提升靈力的低階丹藥；符箓堂的雜役更是忙得腳不沾地，繪制成型的防御符箓、攻擊符箓被一搶而空，連帶著平日里無人問津的預(yù)警符箓，都成了搶手貨。整個外門都被一中 “臨陣磨槍” 的緊張氛圍包裹著，每個人都在想盡辦法，哪怕只能多提升一絲實力，也好在小比上多一分勝算。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林塵那座破敗的小院。

  院墻內(nèi)，沒有靈光閃爍，沒有法術(shù)轟鳴，只有那道熟悉的 “錚錚” 劍鳴，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密集、更加銳利。劍鳴聲不再是單調(diào)的重復(fù)，時而急促如驟雨，時而短促如驚雷，時而又帶著一絲刻意放緩的沉穩(wěn)，像是在演繹一段充滿節(jié)奏感的戰(zhàn)歌。

  林塵正站在院子中央，雙腳踩著不規(guī)則的步伐，在布滿落葉的地面上快速移動。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保持著隨時能爆發(fā)的姿態(tài)，手中的銹劍緊貼著劍鞘，隨著腳步的騰挪輕輕晃動。突然，他左腳猛地蹬地，身體驟然停在原地，腰腹核心瞬間發(fā)力，一股力量順著脊背奔涌至手臂 ——

  “錚！”

  劍刃出鞘的瞬間，一道銀色殘影劃過空氣，劍尖精準地刺向院墻上一塊凸起的石子。“?！?的一聲輕響，石子應(yīng)聲碎裂，粉末簌簌落下，而劍尖卻紋絲不動，連最細微的顫抖都沒有。

  這是他最近十天調(diào)整的訓練內(nèi)容之一：移動中拔劍。以往他總是在固定位置練劍，可小比的擂臺是動態(tài)的，對手不會站在原地讓他攻擊。他必須習慣在閃轉(zhuǎn)騰挪中保持對劍的掌控，在身體重心不斷變化的情況下，依舊能精準、快速地出劍。

  他沒有停歇，腳步再次動了起來。這次他刻意放慢了移動速度，卻在每一步落地時都微微調(diào)整身體姿態(tài) —— 有時是半蹲的跪姿，劍鞘貼在小腿外側(cè)；有時是側(cè)身的臥姿，劍尖貼著地面；有時甚至是后仰的姿態(tài)，手臂反扣著劍柄。無論身體處于何種角度，只要意念一動，劍刃總能以最快的速度出鞘，精準命中他提前在院墻上做好的標記。

  “呼……” 完成一組動作后，林塵停下腳步，大口喘著氣。汗水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流，浸濕了粗布衣衫，貼在背上勾勒出緊實的肌肉線條。他的雙手布滿了厚厚的老繭，有些地方因為頻繁的握劍和發(fā)力，老繭已經(jīng)磨破，露出里面粉嫩的新肉，卻又在日復(fù)一日的訓練中，迅速凝結(jié)成新的、更堅韌的繭層。

  他走到石桌旁，拿起趙鐵柱早上送來的水囊，猛灌了幾口。溫水順著喉嚨滑下，緩解了喉嚨的干澀，卻壓不住身體里那股灼熱的疲憊。這十天的訓練量，比之前任何一個階段都要大 —— 每天清晨天不亮就開始練劍，直到太陽落山才停下，中間只留短暫的時間吃飯和休息。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太明顯：沒有靈力，無法施展遠程法術(shù)，防御更是薄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這上萬次拔劍練出的速度和精準度。

  “必須把優(yōu)勢發(fā)揮到極致……” 林塵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只要在對手施法前近身，只要劍夠快、夠準，就有贏的可能?！?br />
  他走到墻角，從布袋里掏出一塊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瞬間陷入黑暗，只有耳邊的風聲、落葉的沙沙聲，以及自己的呼吸聲。這是他最近新加入的訓練 —— 聽風辨位，依靠肌肉本能出劍。小比的擂臺上什么情況都可能發(fā)生，或許會遇到擅長干擾視線的對手，或許會被法術(shù)揚起的煙塵遮蔽雙眼，他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蒙住眼睛后，他站在原地調(diào)整了片刻，讓自己的聽覺變得更加敏銳。突然，他聽到右側(cè)有一片落葉緩緩飄落，帶著輕微的氣流聲。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他的身體微微右轉(zhuǎn)，腰腹發(fā)力，手臂伸展 ——

  “錚！”

  劍鳴聲響起，隨后傳來一聲輕不可聞的 “噗”。林塵摘下黑布，看向劍尖 —— 一片黃葉正穩(wěn)穩(wěn)地穿在劍尖上，中心的破洞整齊利落，沒有絲毫碎裂。

  “還不夠……” 他搖了搖頭，將落葉取下。剛才的反應(yīng)還是慢了半拍，如果換成實戰(zhàn)中對手的法術(shù)，這樣的速度恐怕只能勉強避開，而無法反擊。他重新蒙住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進入訓練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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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時，院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趙鐵柱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布包，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掛著憨厚的笑容。

  “林師兄，俺來了！” 他將布包放在石桌上，打開一看，里面除了兩個熱乎的白面饅頭，還有一小碟用油炒過的肉干，以及一碗冒著熱氣的雜糧粥，“今天俺跟伙房師傅換了點肉干，你訓練量大，得多吃點肉補補?！?br />
  林塵停下訓練，走到石桌旁坐下。他拿起一塊肉干，放進嘴里慢慢咀嚼。肉干的咸香在口腔里散開，帶著一絲油脂的香氣，是他這段時間吃到的最 “奢侈” 的食物。

  “謝謝你，趙鐵柱?！?林塵輕聲說，語氣里帶著真誠的感激。這十天，趙鐵柱不僅每天送來比以往更豐盛的食物，還利用在伙房工作的便利，四處打聽消息，把可能在小比上遇到的對手情報，一一整理好告訴自己。

  “不用謝！” 趙鐵柱擺擺手，坐在林塵對面，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幾行字，“俺今天又打聽了幾個對手的消息，你看看?！?br />
  林塵接過紙，仔細看了起來。上面記著三個外門弟子的信息：

  “張磊，煉氣二層，擅長火球術(shù)，施法速度中等，防御薄弱，喜歡遠距離攻擊?！?br />
  “劉芳，煉氣一層，擅長土墻術(shù)，防御較強，攻擊手段單一，反應(yīng)較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