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神魂交融的顫栗
那縷細微的蓮火氣息,如同最執(zhí)著的藤蔓,在云瀾被陰寒能量浸透的經(jīng)脈中緩慢而堅定地蔓延。
起初,只是表層經(jīng)脈傳來微弱的暖意,驅(qū)散著表面的寒意。
但隨著曉月引導(dǎo)的深入,那絲氣息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更深層、更頑固、幾乎與云瀾自身力量核心糾纏在一起的本源侵蝕。
就在觸及的剎那——
“嗡!”
曉月只覺得自己的識海猛地一震!并非受到攻擊,而是像兩個原本獨立運行的系統(tǒng),驟然被強行接入了同一個頻率。
眼前的景象、耳邊的聲音、巖壁冰冷的觸感……所有屬于她自身的感官瞬間模糊、褪色。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荒蕪與冰冷**。
她“看”不到,卻清晰地“感覺”到。
那是云瀾神魂深處的景象——
破碎的法則如同斷裂的山脈,橫亙在意識的原野上;
凝固的殺意像是萬古不化的玄冰,凍結(jié)了每一寸空間;
深沉的孤寂如同永恒的夜色,籠罩著一切,聽不到任何聲音,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這是一種超越言語理解的“看見”,是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的感知。
與此同時,一股龐大、混亂、充斥著毀滅與暴戾氣息的意念洪流,順著那縷蓮火氣息構(gòu)筑的脆弱橋梁,轟然涌入她的識海!
劇痛!
并非肉體的疼痛,而是靈魂被強行塞入異物、被不屬于自己的極端情緒沖刷、幾乎要撐爆撕裂的脹痛!
“呃!”
曉月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哼,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那縷維持輸出的蓮火氣息也劇烈波動,幾近中斷。
就在她感覺自己要被這片意識的荒漠徹底吞噬、同化時——
一只冰冷的手,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握住了她因顫抖而緊攥成拳的手。
是云瀾!
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猩紅的眸子深處不再是翻涌的暴戾,而是一種極力壓制下的“清明”與一種……近乎銳利的“審視”。
他顯然也感受到了這突如其來的神魂連接,以及曉月正在承受的沖擊。
“凝神!”
他低喝一聲,聲音直接穿透了那混亂的意念洪流,敲打在曉月?lián)u搖欲墜的意識核心上,
“守住所念!這只是殘響,非吾本意!”
他的話語如同定海神針,帶著一種奇異的穩(wěn)定力量。
曉月猛地咬緊下唇,幾乎嘗到了血腥味。
她用盡全部意志,強迫自己從那片荒蕪冰冷的意識景象中抽離一絲注意力,牢牢錨定自我——
她是蘇曉,來自現(xiàn)代,她的核心不是毀滅與孤寂,是吐槽,是求生欲,是哪怕在絕境中也未曾完全熄滅的對“活下來”的渴望!
“蓮火……護我識海!”她在心中吶喊。
丹田內(nèi),那朵萎靡的蓮苞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靈魂的危機,猛地一顫,散發(fā)出純凈柔和的光暈,雖然微弱,卻堅定地護住了她識海的最核心區(qū)域,將那沖擊而來的混亂暴戾意念稍稍隔絕在外。
也就在她勉強穩(wěn)住心神的這一刻,她“聽”到了。
不是聲音,而是直接回蕩在靈魂層面的、被云瀾極力束縛卻依舊泄露出來的……碎片。
那不是完整的思緒,而是更原始、更尖銳的感知片段:
一種對“凈化”本身近乎本能的**排斥**與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貪婪**(那暖意,太過……陌生)。
一道一閃而逝、冰冷銳利的**審度**(她能承受多少?她的極限在哪里?)。
以及,在最深處,被重重鎖鏈封鎮(zhèn)的、一絲極其微弱的……對于“連接”本身產(chǎn)生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悸動?
不,或許那只是錯覺,是混亂感知下的誤判。
這些碎片化的感知如同燒紅的鋼針,刺入曉月的靈魂,帶來一陣陣戰(zhàn)栗。
她從未如此清晰地“看”到云瀾內(nèi)心的冰山一角,那不僅僅是傷勢,更是一種根植于靈魂本質(zhì)的、近乎扭曲的封閉與混亂。
而云瀾,同樣通過這短暫而失控的連接,捕捉到了曉月意識中無法掩飾的“雜音”。
他“聽”到了她靈魂深處傳來的、即便在痛苦中也未曾停歇的“哀嚎”:
(要死了要死了!這比通宵趕稿還刺激靈魂!大佬你的內(nèi)心戲能不能別這么硬核?。?br />
(穩(wěn)??!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核心價值觀護體!妖魔鬼怪快離開?。?br />
(……不過,這家伙里面……真是……又冷又空啊……)
這些古怪、跳躍、完全不合時宜卻又帶著奇異生命力的“念頭”,讓云瀾猩紅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極致的錯愕與……難以言喻的晦暗。
這種毫無防備的、赤裸的靈魂接觸,所帶來的沖擊遠超兩人預(yù)料。
曉月感覺自己像是在毫無保護的情況下,觸摸到了一顆內(nèi)部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