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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力量無論是純凈的仙力，還是體內(nèi)躁動的魔氣，都太過磅礴雄厚，一旦靠近禁制，必然會引發(fā)防御機制的強烈反彈。

  強行闖入的后果，要么是觸發(fā)禁制導致遺跡自毀，要么是引發(fā)更可怕的連鎖反應，甚至可能將整個崖底的魔氣都引動起來，屆時他們兩人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了蘇曉身上，猩紅的眸子里沒有多余的情緒，卻帶著一種不言而喻的期待 —— 或者說，是權(quán)衡后的選擇。

  蘇曉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思。她修為低微，體內(nèi)只有微弱的靈力與混沌能量，氣息相對 “純凈”（至少相較于云瀾而言），或許…… 不會被那古老的禁制過分排斥，甚至有可能在不觸發(fā)防御機制的情況下，進入遺跡內(nèi)部。

  一股混雜著興奮與恐懼的情緒瞬間攫住了她，讓她的指尖微微顫抖。

  獨自進入一個完全未知的上古遺跡？

  這聽起來像是她曾經(jīng)看過的奇幻小說里的情節(jié)，充滿了刺激與未知，但現(xiàn)實是，遺跡內(nèi)部可能布滿了致命的陷阱、沉睡的魔物，或是早已失控的古老禁制，每一步都可能是絕路。

  “我……”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

  是該拒絕這份危險的邀請，還是該抓住這個或許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怕了？”

  云瀾看著她臉上復雜的神色，語氣平淡得聽不出情緒，既像是單純的詢問，又像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將。

  怕？

  當然怕。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天生的冒險者，面對未知的危險，恐懼是本能。

  但比起留在云瀾身邊，那種命運被完全掌控、連呼吸都覺得窒息的恐懼，探索未知的危險，反而讓她感到一絲……屬于自己的刺激。

  這是她第一次有機會獨立做出選擇，第一次有機會為自己爭取空間，哪怕這份空間是在刀尖上開辟出來的。

  她是蘇曉，不是依附他人的 “曉月”。

  她需要為自己爭取活下去的尊嚴，爭取掌控命運的可能，哪怕只是一點點。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忐忑與恐懼，抬起頭，迎上云瀾深邃的目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堅定：

  “里面…… 有什么？”

  她想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究竟可能是怎樣的存在。

  云瀾深深地看著她，目光似乎要穿透她強作鎮(zhèn)定的外表，看清她內(nèi)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不知?；蛟S是上古傳承，能助你我脫離困境；或許是絕路，踏入便是死局；或許…… 只是一座早已被洗劫一空的空墓，空無一物。”

  他頓了頓，伸出手，一枚刻畫著簡易冰凰紋路、觸手冰涼的玉符被遞到了蘇曉面前。

  玉符表面散發(fā)著淡淡的冰藍靈光，既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足以抵擋致命攻擊的防護力量，也能隱約察覺到一絲微弱的追蹤氣息 ——

  這既是一道保命符，也是一道追蹤符，無論她在遺跡中遇到什么，云瀾都能通過玉符感知到她的位置，甚至在必要時出手干預。

  蘇曉看著那枚冰冷的玉符，心中五味雜陳。

  他既給了她探索的機會，讓她擁有了片刻的 “自由”，卻也從未放松過對她的掌控，牢牢攥著那根牽著她性命的線，讓她無法真正逃離。

  但她沒有選擇。

  她伸出手，接過了那枚冰冷的玉符，緊緊攥在手心，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讓她混亂的心緒稍微平復了一些。

  “好，我進去看看?！?br />
  她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

  不是為了云瀾，不是為了那所謂的 “共生”，而是為了她自己。

  為了在這絕境中，找到一絲屬于 “蘇曉” 的，而非 “曉月” 的…… 可能性。

  她最后看了一眼云瀾那深邃難辨的眸子，沒有再說多余的話，然后毅然轉(zhuǎn)身，側(cè)著身體，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擠進了那道狹窄、黑暗、通往未知命運的縫隙之中。

  身影剛一進入，便被縫隙內(nèi)的黑暗徹底吞沒，連一絲衣角都未曾留下。

  云瀾站在原地，看著那道重新被黑暗籠罩的縫隙，眸中的猩紅微微流轉(zhuǎn)，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他伸出手，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靈光，在縫隙周圍布下了一道簡易的防護禁制，既能阻止外界魔氣涌入遺跡，也能在蘇曉出來時，第一時間感知到她的氣息。

  上古遺跡的發(fā)現(xiàn)，如同一扇突然在絕境中打開的門。

  門后是福是禍，無人知曉。

  但至少，在門被打開的這一刻，門內(nèi)門外，暫時隔開了兩個世界 ——

  門內(nèi)是蘇曉獨自面對的未知與可能，門外是云瀾堅守的等待與掌控。

  也隔開了，那個被迫成為 “曉月” 的靈魂，與她必須面對的…… 真實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