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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博德趴在冰裂縫邊緣，呼出的白氣瞬間凝成冰霜。腳下百丈深淵，吐蕃前鋒正像螞蟻般在冰壁上攀爬，牦牛皮繩串聯(lián)著云梯。

  “都護(hù)！寒冰炮裝填完畢！”副將的聲音凍得發(fā)顫。

  路博德點(diǎn)頭，指向冰壁上一塊凸出的巨大冰檐：“目標(biāo)……那‘鷹嘴巖’！用……三號(hào)石彈！”

  冰臺(tái)后方，十架形似巨蝎的炮機(jī)被絞盤緩緩拉開。炮兜里裝的不是石頭，而是百斤重的冰坨——龜茲匠戶將毛氈浸透水，在零下三十度的冰臺(tái)上凍成硬塊，內(nèi)嵌碎石！

  “放——！！”

  絞盤松開！炮臂呼嘯著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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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咔——??！”

  冰坨如天罰之錘，狠狠砸中“鷹嘴巖”根部！

  冰層碎裂的巨響如同山崩！

  “啊——?。　?br />
  攀附在冰壁上的吐蕃兵連同云梯，被崩塌的冰瀑裹挾著墜入深淵！慘叫聲在冰川間回蕩，久久不散！

  “換……火油彈！”路博德聲音平靜，“瞄準(zhǔn)他們固定繩索的冰錐——！”

  這一次，炮兜里換上了陶罐，內(nèi)盛西域火油，外裹浸油麻繩！

  “放——??！”

  燃燒的陶罐如流星墜落！精準(zhǔn)砸在冰錐群中！

  “轟——！！”

  火油爆燃！融化的冰水混合著火焰，沿著冰壁流淌！固定繩索的冰錐在冷熱交加中紛紛崩裂！

  “撤！快撤——！”吐蕃千夫長的嘶吼淹沒在冰崩與烈焰的轟鳴中。祿東贊寄予厚望的“天路奇襲”，在寒冰與烈火交織的死亡陷阱中，化為泡影！

  朔方郡·紅柳河灘

  天光微亮。阿史德拄著彎刀，半跪在冰冷的泥漿里。他的三萬鐵騎，如今只剩下不足五千殘兵，被壓縮在河谷中央不足百丈的狹長地帶。東面是熊熊烈火，西面是深陷淤泥的尸堆，北面是洶涌的洪水，南面崖壁上，漢軍的強(qiáng)弩閃著寒光。

  “可汗……”副將滿臉血泥，聲音嘶啞，“降……降了吧……”

  阿史德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布。他望向南坡——那里，武威郡尉王猙正緩緩舉起一面玄色令旗！

  “風(fēng)——?。　?br />
  王猙的吼聲如雷！

  “呼——??！”

  南坡崖壁后，三千張擘張弩同時(shí)抬起！弩臂的咯吱聲匯成死亡的樂章！

  阿史德慘笑。

  他懂了。

  趙興根本不要俘虜。

  這紅柳河谷……

  就是漠北鐵騎的……葬身之地——！

  他猛地抓起彎刀，割下一縷染血的發(fā)辮，塞進(jìn)懷中。

  然后，向著南方，向著漢家山河的方向——

  發(fā)起了最后一次沖鋒——！

  箭雨，如蝗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