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提著銹燈轉身就走，胡桃甩出三張符紙，紙鶴撲棱著翅膀追了上去。神風看著那道消失在巷子深處的背影，皺眉問：“就這么追？”

  “不這么追，難道等他請我們喝茶？”胡桃笑嘻嘻地拍了拍背包，“人家都送上門了，咱們不得回個禮？吃虎巖地方大，視野好，適合擺攤做生意?！?br />
  八重神子輕哼一聲：“你這哪是做生意，分明是要釣魚?！?br />
  “對嘍！”胡桃一拍手，“魚餌我都準備好了——往生堂特供，巖神圣物巡禮！假一賠十，深淵污染包退換！”

  甘雨忍不住開口：“這種話當眾說真的沒問題嗎？”

  “怎么不行？”胡桃眨眨眼，“我又沒說誰買的就是假貨。再說了，真金不怕火煉，假貨怕什么曝光？”

  一行人沿著主街往東走，路上行人漸多。吃虎巖高臺早已被紅綢圍起，幾個往生堂弟子正忙著掛橫幅。那布條迎風展開，上頭寫著：**往生堂誠意呈獻·巖神遺物流通會**。

  神風抬頭看了一眼，小聲嘀咕：“這名字也太夸張了?！?br />
  話音剛落，一個老頭拄著拐杖沖上來，指著展臺上一塊銅印直喊：“這是假的！三百年前天守閣大火，那枚印早就燒沒了！你們往生堂也敢造假？”

  圍觀人群立刻炸了鍋。

  “喲，還有人認得？”胡桃慢悠悠走上臺，“老爺子您眼神不錯。不過呢——”她抬手一揮，身后弟子捧出七八件東西，“這些東西，每一件都有來歷，有故事，有沒有爭議，咱們讓歷史自己說話?！?br />
  八重神子笑著上前一步：“讓我來幫幫忙?！?br />
  她指尖燃起一縷狐火，輕輕覆在那枚銅印上。火焰一顫，空中浮現出畫面：古老的神社燃起大火，一名巫女抱著印璽沖進火海，隨后一切化為灰燼。

  人群嘩然。

  “還真是假的！”

  “我就說嘛，哪有那么容易撿漏！”

  “那別的呢？不會都是騙人的吧？”

  展臺另一側，甘雨不動聲色地走過每一件展品。她的手指在一塊溫潤玉佩前停住。水元素微微波動，她眉頭一緊，低聲對神風說：“里面有東西，很弱，但確實是深淵氣息?！?br />
  神風立刻點頭。他閉眼發(fā)動能力，安撫元素如細流般探入玉佩內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陰冷的能量殘留，像是被人刻意封存進去的。

  他睜開眼：“這不是單獨做的。有人批量生產這些偽物，還注入了深淵之力?！?br />
  “目的呢？”甘雨問。

  “擾亂認知?！鄙耧L盯著玉佩，“讓人分不清真假，慢慢接受虛假的歷史。一旦形成群體狂熱，深淵就能趁虛而入?！?br />
  八重神子走過來，聽見這話，冷笑一聲：“挺會玩心理戰(zhàn)?！?br />
  胡桃卻突然拍掌大笑：“好！既然大家都這么熱情，那我宣布——今日所有參觀者均可領取免費驅邪符一張，還可參與抽獎！獎品是真正的巖神碎片！限量一份，抽完為止！”

  人群頓時沸騰。

  “真的假的？”

  “巖神碎片也能抽？”

  “快去排隊！”

  隊伍迅速排到街角。神風看著這陣仗，忍不住問：“你真有碎片？”

  “當然沒有。”胡桃咧嘴一笑，“但我有宵宮提前布置的信號煙花。只要偽造者在現場，看到‘大獎’出現，一定會有所行動?！?br />
  果然，就在抽獎開始后不久，一個戴斗笠的男人擠到前排，伸手就要拿登記簿。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疤痕，形狀像一道扭曲的符文。

  甘雨眼神一凝：“那是深淵烙印?！?br />
  神風正要靠近，那人忽然抬頭，目光掃過展臺，隨即轉身就走。

  “別讓他跑了！”神風低喝。

  八重神子手中狐火一閃，三團火焰飛出，在空中劃出弧線，直追那人而去。對方猛地揮手，一道黑霧噴出，將狐火撲滅。但他也暴露了位置。

  “西邊巷子！”甘雨指向逃跑方向。

  “追不上也沒關系?！焙姨统鲆粡埿路?，貼在燈籠上，“我的紙鶴一直在跟著他。真正重要的不是抓人，而是找到他們的窩點?！?br />
  神風看向城西方向：“剛才追溯的能量痕跡，也是往那邊去的?！?br />
  “那就對了?！卑酥厣褡邮掌鸷?，“他們制造偽物，用這些東西影響民眾情緒。一旦大規(guī)模傳播，整個璃月的認知都會被扭曲?！?br />
  甘雨沉聲道：“必須盡快清除源頭?！?br />
  “急什么？”胡桃笑嘻嘻地從包里拿出一包瓜子，“戲才演到高潮。你們看——”

  她指向展臺中央。那塊曾被檢測出深淵氣息的玉佩，不知何時已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誰動了展品？”神風立刻警覺。

  “沒人動?！焙亦局献?，“是我讓人換的。真正的玉佩已經交給系統保管?，F在這塊是誘餌，等著他們回來偷。”

  話音未落，一陣風吹過，展臺上紅綢獵獵作響。一道黑影掠過屋頂，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

  “來了！”甘雨抬手凝聚水珠，甩向空中。水珠炸開成細霧，映出一道模糊輪廓——那人正伸手去抓“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