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帶著兩百精銳，如同黑夜中的惡鬼，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頓炮火槍子兒外加手雷伺候，把也速迭兒部落炸得人仰馬翻，哭爹喊娘之后

  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反應和集結(jié)的機會，朱高煦干脆利落地一揮手

  “風緊，扯呼！”

  兩百騎兵調(diào)轉(zhuǎn)馬頭，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迅速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身后一片火海，濃煙和撕心裂肺的哀嚎。

  也速迭兒被親兵死死按在一個土坑里，聽著那恐怖的

  如同索命般的槍聲和爆炸聲漸漸遠去，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他臉上被彈片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混著泥土和剛才灑落的酒水，糊了滿臉，看起來狼狽不堪，哪還有半點之前在大帳里的囂張氣焰

  直到確認襲擊者真的走了，他才敢在親兵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爬出來

  放眼望去，原本井然有序的部落營地，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他那頂象征著權(quán)力和地位的金頂大帳被炸得只剩下幾根焦黑的木架子，還在冒著黑煙

  帳篷被點燃了十幾頂，火光映照下，是倒斃的戰(zhàn)馬，殘缺不全的尸體，以及更多在地上痛苦呻吟詩缺胳膊少腿的武士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血腥味和皮肉燒焦的糊味

  “魔鬼……他們是魔鬼……”

  一個年輕的武士看著身邊被炸開膛破肚的同伴，精神徹底崩潰，癱在地上喃喃自語

  也速迭兒聽著周圍的慘狀，看著部下們臉上那從未有過的恐懼和茫然，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渾身冰冷

  “首領(lǐng)……我們……我們死了好多人……巴圖，阿爾斯楞他們……都沒了……”

  一個渾身是血的千夫長踉蹌著跑過來，帶著哭腔匯報

  也速迭兒猛地一個激靈，想起王保保白天離開時那句冰冷的話

  “你會為你今天的決定后悔的”

  后悔？何止是后悔！是恐懼，是徹骨的恐懼！

  他毫不懷疑，如果剛才那支明軍小隊不是選擇撤退，而是繼續(xù)沖殺進來，他這個部落，今晚可能就要從草原上除名了！

  “收拾……收拾營地……統(tǒng)計傷亡……”

  也速迭兒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加強警戒……不，立刻拔營，往北……往北遷移百里！”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明軍能精準地找到他的大帳，能在他最松懈的夜晚發(fā)動如此恐怖的襲擊，這說明對方對他的動向了如指掌

  繼續(xù)留在這里，就是等死！

  這一刻，什么黃金家族的榮光，什么恢復大元的野心，在絕對的實力和死亡威脅面前，都顯得那么可笑和蒼白

  活下去，讓部落活下去，成了他腦子里唯一的念頭

  就在也速迭兒部落連夜倉皇北遷的同時

  明軍夜襲，打得也速迭兒數(shù)千部眾潰不成軍、死傷慘重的消息，以比王保保他們騎馬跑回來時快了無數(shù)倍的速度

  如同草原上的疾風，迅速刮遍了整個漠南蒙古各部

  這消息比之前互市的消息帶來的沖擊，要強烈百倍千倍！

  中小部落，如巴特爾一家，在聽聞這個消息后，先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隨即便是壓抑不住的狂喜和更加堅定的期盼

  “聽到了嗎？阿爸！大明……大明的軍隊這么厲害！也速迭兒那個惡魔都被打跑了！”

  其木格激動地搖著父親巴特爾的手臂，眼睛亮晶晶

  “他們真的能保護互市！我們再也不用怕也速迭兒他們來欺負我們了！”

  巴特爾重重地點頭，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他看向南方，眼神充滿了希望

  “長生天保佑！互市……真的有希望了！其其格，快去，把我們攢下的那些最好的皮子都拿出來！還有，挑幾只最肥的羊！”

  類似的情景在許多小部落上演。明軍用一場干凈利落，近乎傳奇的突襲

  向所有觀望的部落展示了肌肉，也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跟大明交易

  安全有保障！也速迭兒那樣的刺頭，大明說揍就揍，而且能揍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而與這些小部落的歡欣鼓舞不同，像阿魯臺這樣實力中等，一直在觀望和掙扎的部落首領(lǐng)，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則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和極度的震撼之中

  阿魯臺在自己的大帳里來回踱步，臉色變幻不定

  “兩百人……只用了兩百人……就把也速迭兒打得差點滅族……”

  他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后怕和慶幸

  “幸好……幸好那天我沒有徹底拒絕擴廓”

  他此刻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草原的天，真的變了

  以前部落之間打仗，靠的是人多，馬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