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黃道十二宮，第一宮。

  白羊宮。

  夜風，在今晚，變得異常的喧囂與冰冷。

  就在方才，教皇廳那九道劃破天際的黃金流星，剛剛各自落回了守護的宮殿。獅子座的艾歐里亞、天蝎座的米羅、金牛座的阿魯?shù)习汀械狞S金圣斗士，都已遵從新教皇修羅的敕令，回到了自己的戰(zhàn)斗崗位上，他們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們的小宇宙，如同九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沉默地鎮(zhèn)守在通往雅典娜神殿的必經(jīng)之路上。

  而穆，作為第一宮的守護者，他甚至還未來得及整理好那份因沙加的覺悟而帶來的沉重心情，便已直面這最殘酷的現(xiàn)實。

  “……取下……雅典娜的首級？”

  穆的嘴唇，在微微顫抖。

  這短短七個字，從他眼前這個最敬愛的、本應早已逝去的恩師口中說出，其帶來的沖擊力，比任何究極奧義都更讓他感到錐心刺骨。

  他無法，也絕不愿意，將眼前這個眼神冰冷、渾身散發(fā)著地獄死亡氣息的男人，與自己記憶中那個形象聯(lián)系在一起。

  那個在嘉米爾高原上，坐在瀑布前，用溫和的、帶著一絲飄逸的語調，輕聲教導著年幼的自己——“穆，你要記住，圣衣是有生命的。而我們圣斗士的使命，就是窮盡一生，去守護這片大地上一切的愛與正義”——的史昂。

  眼前的人，是史昂。

  眼前的人，不是史昂。

  “老師……”

  穆的聲音充滿了無法壓抑的悲痛與不解，他向前踏出半步，金色的圣衣發(fā)出了清脆的鳴響。

  “為什么？！您……您是自神話時代以來，守護女神最久的戰(zhàn)士！您是圣域的象征，是所有圣斗士的楷模！為什么……為什么要去投靠哈迪斯？！這絕不可能是您的真實意志！”

  面對穆幾乎是泣血般的質問，史昂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就仿佛在看一個吵鬧的、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穆，你還是和十三年前我‘死去’前一樣，天真得可笑?！?br />
  史昂淡漠地回應，他的聲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溫和，變得如同冥界的冰川般冷硬。

  “‘正義’？那種東西，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我們?yōu)檠诺淠攘鞅M了鮮血，換來了什么？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無謂的犧牲，和這片大地上永無休止的戰(zhàn)火！”

  他緩緩抬起手，張開五指，仿佛在欣賞著這股全新的、來自冥界的黑暗力量。

  “而哈迪斯大人，是仁慈的。他承諾了我們，賜予我們真正的、永恒的生命?！?br />
  史昂的目光，穿透了穆，遙遙地望向了圣域的最高處——雅典娜神殿。

  “哈迪斯大人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一個對所有‘亡者’的恩賜?！?br />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清晰地傳入了穆的耳中，也通過小宇宙的監(jiān)視，一字不漏地傳達到了教皇廳，新教皇修羅的耳中，此時修羅的內心：（修羅：這種情況已經(jīng)完全超出我的認知了，這也是我穿越帶來的蝴蝶效應吧，但我感覺史昂他們目的應該不只是雅典娜的圣衣）。

  “十二個小時?！?br />
  “從我們踏入圣域的這一刻起，我們只有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十二個小時之內，只要我們能將雅典娜的首級，帶到哈迪斯大人的面前……”

  史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仿佛嘲弄般的笑容。

  “……我們這些曾經(jīng)為雅典娜戰(zhàn)死的‘英雄’，就將全部獲得永恒的生命。不再是這副依靠冥王恩賜才能行動的腐朽之軀，而是真正完美的、超越生死的永生！”

  “永恒的……生命？”

  穆怔住了。他身后的金色卷發(fā)無風自動，小宇宙因這番話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就為了這個？！就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茍延殘喘的‘永生’……”穆的悲痛，在這一刻，化作了難以遏制的憤怒！

  “您就要背叛您守護了二百四十三年的信仰？！就要親手，去斬殺您用生命去熱愛的女神？！”

  “住口！”

  史昂猛然厲喝一聲，一股恐怖的氣浪以他為中心爆發(fā)開來，將穆震得后退了半步！

  “你懂什么？！”史昂那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近乎瘋狂的厲色，“你這個……只是在和平年代繼承了圣衣、從未見識過真正地獄的小鬼！你有什么資格，來評判我們的選擇？！”

  “我……”穆被這股氣勢所懾，一時語塞。

  “夠了?！?br />
  史昂似乎失去了最后一點耐心。他不再看穆，而是側過身，對他身后那些同樣身著冥衣、散發(fā)著恐怖小宇宙的前代黃金圣斗士們，下達了命令。

  “你們先走。迪斯馬斯克、阿布羅狄、卡妙、修羅、撒加……哼，那些‘后輩’們，想必已經(jīng)回到了各自的宮殿。去吧，去‘問候’一下他們?！?br />
  “這里，交給我。”

  “好的，史昂，你們師徒慢慢敘舊。”

  那些名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前代黃金圣斗士，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們的身形化作了數(shù)道深紫色的流光，甚至沒有再看穆一眼，徑直繞過了白羊宮的主殿，沖向了通往第二宮——金牛宮的階梯！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