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薔薇與死亡的協(xié)奏曲
南太平洋的海底,隨著那根擎天巨柱的轟然倒塌,原本被神力所庇護(hù)的空間開始被周圍億萬噸的海水重新吞噬、擠壓。阿布羅狄的身影,如同一道不受任何阻礙的金色流光,在支柱徹底崩毀的前一刻,優(yōu)雅地脫離了那片混亂的區(qū)域。
他的身后,是海將軍伊奧那具依舊保持著戰(zhàn)斗姿態(tài)的、忠誠的軀體,以及那六頭圣魔獸破碎的殘骸。這場戰(zhàn)斗,并未給他帶來太多勝利的喜悅,反而引發(fā)了一場關(guān)于“美”的、更深層次的思考。
他曾以為,美,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絕對真理。是盛開時那剎那的絢爛,是無可挑剔的容顏,是壓倒性的、優(yōu)雅的力量。為此,他鄙夷一切丑陋,唾棄一切軟弱。
然而,伊奧和他的圣魔獸,卻向他展示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形態(tài)”。那些生物,鷹、狼、蜂、蛇、蝠、熊,在世人眼中,無一不是兇猛、丑陋、充滿野性的存在。但它們?yōu)榱耸刈o(hù)自己的主人,為了履行自己的職責(zé),那種奮不顧身、至死方休的忠誠,卻在它們生命終結(jié)的瞬間,綻放出了一種奇異的、近乎于悲壯的“光輝”。
那是一種超越了形態(tài)、超越了物種的、意志層面的美。
‘原來如此……真正的強(qiáng)大,并非只有華麗的外表。真正的美,亦可深藏于看似丑陋的忠誠與意志之中?!?br />
阿布羅狄在急速前行中,緩緩抬起自己的手,看著那光潔如玉的指尖。他想起了在十二宮之戰(zhàn)中,被仙女座瞬的星云風(fēng)暴正面擊潰的自己。那時的瞬,為了同伴,為了雅典娜,所爆發(fā)出的那股意志,不也正如此刻的伊奧一般,蘊(yùn)含著一種自己當(dāng)時無法理解,甚至不屑于去理解的“美”嗎?
“雅典娜……”他輕聲念出了這個名字,金色的長發(fā)在水中微微飄蕩,“或許,您所守護(hù)的‘愛與和平’,才是在這世間,最極致、最本源的美之所在?!?br />
想通了這一點,他心中的最后一絲迷茫也隨之消散。他的小宇宙變得更加通透、更加純粹。前行的方向,也變得無比堅定——那便是?;什ㄈ诘闹魃竦?。
……
而在另一片更為死寂、更為黑暗的海域,巨蟹座的迪斯馬斯克,正用一種與阿布羅狄截然相反的、粗暴無比的方式,朝著同一個目的地前進(jìn)。
他不像阿布ロ狄那樣在水中優(yōu)雅地“飛行”,他更像是用小宇宙在身前粗暴地排開水流,整個人如同一顆金色的炮彈,橫沖直撞。沿途那些奇形怪狀的海底巖石,只要擋住了他的去路,便會被他毫不猶豫地一拳轟成齏粉。
“嘖,真是個又臭又長的鬼地方!”他一邊飛馳,一邊煩躁地抱怨著,“解決了那個只會玩捉迷藏的老鼠,居然還有這么遠(yuǎn)的路要走。修羅那家伙,就不能把集合地點定得近一點嗎?”
他的內(nèi)心,遠(yuǎn)比他嘴上所表現(xiàn)出的,要復(fù)雜得多。
與卡薩的戰(zhàn)斗,對他而言,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對過去的清算。當(dāng)他親手將那個由幻術(shù)構(gòu)成的、卑劣狂妄的“自己”徹底否定,并用“積尸氣冥界波”將卡薩的靈魂打入黃泉比良坂時,他感覺到束縛在自己靈魂深處的一道枷C鎖,“咔嚓”一聲,斷裂了。
他不再需要去刻意證明“力量即是正義”,也不再需要用別人的哀嚎來填補(bǔ)自己內(nèi)心的空虛。他終于可以作為一個純粹的“戰(zhàn)士”,為了一個自己認(rèn)同的目標(biāo)——守護(hù)那個給予了他們第二次機(jī)會的女神,而去戰(zhàn)斗。
這種感覺,很新鮮,也很……輕松。
雖然他依舊是那個滿口粗話、玩世不恭的迪斯馬斯克,但他的眼神深處,卻多了一份過去從未有過的沉穩(wěn)與清明。
就在他即將沖上一片廣闊的海底平原時,他的靈魂感知能力,突然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小宇宙波動。那股波動,華麗、高傲,如同帶刺的玫瑰,充滿了強(qiáng)烈的個人風(fēng)格。
“嗯?”迪斯馬斯克停下了腳步,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意外與戲謔的表情,“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碰到這個自戀的家伙?!?br />
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平原的另一個方向,那道優(yōu)雅的金色流光也注意到了這股充滿了死亡與骸骨氣息的、狂放不羈的小宇宙,緩緩?fù)A讼聛怼?br />
阿布羅狄拂開眼前礙事的金色長發(fā),看向遠(yuǎn)處那個身影,嘴角微微上揚(yáng),勾起一抹他標(biāo)志性的、帶著一絲輕蔑的微笑。
“呵呵,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圣域的‘殯儀師’先生。看來,南冰洋的垃圾,已經(jīng)被你清理干凈了?”
迪斯馬斯克雙手抱胸,毫不客氣地回敬道:“總比某些只會種花養(yǎng)草的‘花匠’要快得多。怎么,南太平洋的那些珍稀動物,沒把你那張漂亮臉蛋給抓花吧?”
兩位在十二宮之戰(zhàn)中,同樣被視為“邪惡”,又在?;势幸煌@得新生與救贖的黃金圣斗士,就在這片通往最終戰(zhàn)場的必經(jīng)之路上,時隔多日,再次相遇了。
他們一步步向?qū)Ψ阶呷?,沒有久別重逢的客套,只有充滿了火藥味的、最熟悉的互相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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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可不是區(qū)區(qū)幾只野獸能夠觸碰的?!卑⒉剂_狄走到迪斯馬斯克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倒是你,看起來沒什么長進(jìn)。還是這副粗俗不堪的樣子,真是……有礙觀瞻?!?br />
“總比你這副娘娘腔的樣子要好?!钡纤柜R斯克掏了掏耳朵,“說吧,你的對手是誰?該不會是幾條美人魚吧?讓你花了這么長時間,真是丟我們黃金圣斗士的臉。”
“我的對手,是海將軍六圣獸的伊奧?!卑⒉剂_狄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他的六頭圣魔獸,分別擁有鷹、狼、蜂、蛇、蝙蝠、巨熊的力量,是個相當(dāng)難纏的對手?!?br />
“哈!六圣獸?聽起來就像個馬戲團(tuán)!”迪斯馬斯克夸張地大笑起來,“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原來你跑去跟一個動物園管理員打了一架!哈哈哈哈!”
面對迪斯馬斯克的嘲笑,阿布羅狄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動怒。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