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從超市收銀臺出來，車輪在光潔的地面上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響。

  零看著幾乎要溢出來的零食，忍不住扶額，冰藍(lán)色的眼睛里寫滿了無奈：“你們兩個……心是真大啊。那可是‘死者國度’，龍王的領(lǐng)地。被你們說得跟周末郊游似的?！?br />
  蘇曉檣聞言，不屑地輕哼一聲，指了指零面前那輛明顯更滿、幾乎看不到購物車本體的“大山”：“有本事，你先把你面前這‘兩座大山’放下了再說風(fēng)涼話！”

  “一碼歸一碼，”零面不改色，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陳述一個客觀真理，“去什么地方是次要的，但吃的東西，永遠(yuǎn)不嫌多，永遠(yuǎn)沒有錯?！?br />
  一直安靜跟在旁邊的繪梨衣，這時輕輕扯了扯零的衣角，仰起臉，用她特有的、不帶任何雜質(zhì)的純凈聲音，精準(zhǔn)地補了一刀：“可是，明明剛才在超市里，是零姐姐你拿得最快、最多，我們推著車差點都沒跟上你呢?！?br />
  零的耳根幾不可見地泛起一絲微紅，但她迅速恢復(fù)了那副清冷的表情，強行解釋道：“我這叫……戰(zhàn)略性儲備。萬一在尼伯龍根里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必須有充足的食物保障?！?br />
  “呵呵，”蘇曉檣立刻發(fā)出毫不留情的笑聲，故意拉長了調(diào)子，“戰(zhàn)略——儲備——？那你買這么多魔芋爽干什么？是打算減肥嗎？”她掐住零的小肚子。

  繪梨衣看著零被懟得一時語塞的模樣，忍不住用手掩著嘴，輕輕笑了起來。

  ……

  老唐懸停在高空，雙翼在云層間投下巨大的陰影。他暫時與康斯坦丁完成了力量的融合，此刻正以青銅與火之王的超進(jìn)化形態(tài)，靜靜地俯瞰著下方街道上推著購物車嬉笑打鬧的三個女孩。他摸出手機，撥通了路明非的電話。

  “喂，明明啊，”老唐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幾分哭笑不得的感慨，“你這些……女朋友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性格啊。”他看著蘇曉檣和零為了零食互相斗嘴，繪梨衣在一旁“天真”補刀的場景，忍不住搖了搖頭。

  電話那頭，路明非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簡短地回應(yīng)：“那你以為呢。”

  “所以我的任務(wù)，”老唐收斂了玩笑的語氣，確認(rèn)道，“就是確保她們這趟‘旅游’絕對安全，對吧？”

  “嗯呢，”路明非的聲音清晰而肯定，“拜托了?！?br />
  老唐掛斷電話。他巨大的頭顱微微轉(zhuǎn)動，掃視著下方的城市，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作為龍王，極致暴力，極致權(quán)柄的代表，給別人當(dāng)保鏢……還真是第一次。

  而此刻的路明非本人，早已不在卡塞爾學(xué)院，甚至不在芝加哥。他正獨自站在北京某條寂靜的地鐵隧道深處，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銹蝕氣味。他面前，是一面布滿斑駁涂鴉、仿佛隔絕了時空的墻壁——那里，正是通往夏彌的尼伯龍根，不過暫時還是不要急著進(jìn)去，自己還是要找個地方先冒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