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something for nothing
路明非并未如他所說的那樣要回到船上,而是在確認楚子航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晨霧中后,周身的氣質(zhì)驟然一變。那雙平日里總是帶著些許閃躲和衰氣的眼眸,此刻燃起了灼目的赤金色光芒,仿佛熔化的黃金。
他身形微微一晃,竟直接凌空而起,輕盈地懸浮在彌漫的江霧之上,俯視著這座蘇醒中的城市。
“路鳴澤?!彼吐晢镜溃曇羝届o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幾乎是同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小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旁的空中,同樣懸停著。路鳴澤仰頭看著路明非,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哥哥,你也感覺到了?!?br />
“是啊。”路明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殘酷的弧度,這絕對不屬于那個衰仔“路明非”的笑容,充滿了猙獰與可怖,那是屬于古老至尊的神情。他眼中的黃金瞳燃燒著,里面是絕對的、唯我獨尊的磅礴氣勢?!拔覀兊暮脙鹤影。雌饋硎前茨筒蛔×四??!?br />
路鳴澤看著這個狀態(tài)的路明非,甚至有一瞬間的走神。他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輕聲試探:“哥哥?”
“嗯,我在。親愛的弟弟。”路明非(或者說,此刻占據(jù)主導的某位存在)回應道,目光依舊投向遠方那不安躁動的源頭。
“你...回來了?”路鳴澤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沒有,我也不可能完全回來了?!甭访鞣堑卣f,“不過,因為你的不懈努力...我確實回來了一部分?!彼D了頓,眼中的金色愈發(fā)熾烈,周身開始彌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仿佛無形的領域正在展開?!澳?,就讓我們?nèi)ズ煤谩畷覀兊摹L子’吧!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居然企圖染指我們的領土!”
“好的,哥哥?!甭辐Q澤微微欠身,臉上露出了與那稚嫩面容截然不同的、屬于惡魔的冰冷笑容。
兩人身影一閃,如同撕裂晨霧的黑色閃電,瞬間消失在長江之畔,朝著那悸動與危機的核心領域疾馳而去。
在稍早些時間,奧丁的意志尼伯龍根深處震顫,盡管四位龍王的匯合雖然讓他如芒在背,但真正令他感到刺骨寒意的是另一件事。
就在幾天前,那個染上了他尼伯龍根印記的小子——楚子航。有一位存在給他授血了,而那身上那股熟悉的、幾乎已被歲月抹平的氣息。那氣息屬于他最恐懼的存在,那位本該永眠的黑色至尊。
而通過印記的感應,他已經(jīng)知曉了他們到了長江三峽江畔。
多年的謹慎讓他壓下親自現(xiàn)身的沖動。他選擇了一具最強大的面具傀儡,將其從冰冷的英靈殿中喚醒。青銅面具覆上傀儡面龐的瞬間,浩瀚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這具軀殼,黃金瞳驟然點亮,仿佛神只降臨。奧丁的意志跨越虛空,精準地附著其上。
傀儡抬手,一柄扭曲的、纏繞著命運絲線的長槍——昆古尼爾(Gungnir)——自虛空中浮現(xiàn),落入其掌中。槍尖閃爍著不詳?shù)奈⒐?,仿佛早已注定要刺穿某顆心臟。
“去吧?!眾W丁的本體在陰影中低語,聲音透過面具變得冰冷而空洞,“找到他們,試探……然后,不惜一切代價,抹除任何可能的威脅?!?br />
傀儡的身影化作一道扭曲的流光,撕裂現(xiàn)實與虛幻的邊界,朝著那座臨江的別墅疾馳而去。
路明非懸浮于翻涌的云海之上,身形相較于騎乘八足天馬、宛如山岳的奧丁傀儡,渺小得如同塵埃。然而,就是他這看似微不足道的存在,卻讓那龐大的暗金傀儡,連同其背后操縱的神明本尊,抑制不住地戰(zhàn)栗。
“我親愛的孩子,”路明非的聲音平靜地穿透風聲,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親昵,“這幾千年來,有沒有好好睡覺,吃飯有沒有感到不安?。俊?br />
“父...父親?!”傀儡的動作瞬間僵滯,其核心深處,奧丁的意志發(fā)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波動?!安豢赡?..當年,我明明...”
“通知了密黨,他們投下了‘萊茵’,將我險些炸死,然后用這支昆古尼爾封?。俊甭访鞣沁珠_嘴角,笑容張揚而充滿諷刺,仿佛在欣賞一場拙劣的表演。“理論上,我應該無法反抗,直到你找到我,剜出我的龍骨,是嗎?”他輕輕搖頭,笑聲逐漸放大,這笑聲并不震耳,卻引得天穹之上的流云為之停滯,細微的雷霆在云層間無聲閃爍,仿佛天地都在應和著他的情緒。“你的戲法,玩得真是……厲害?。 ?br />
路明非的笑聲收斂,只剩下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他凝視著奧丁獨眼中劇烈燃燒、卻充滿驚惶的黃金瞳:“你居然試圖用常理來揣測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聰明,還是愚蠢到了極點!”
“無!所!謂!”奧丁的意志透過傀儡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那咆哮聲中混雜著被揭穿恐懼的狂怒與孤注一擲的瘋狂,“不管你是不是那位存在!今天我就在這里把你殺死!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全都一個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
昆古尼爾感受到主人的決意,槍身再次爆發(fā)出刺目的雷光,無數(shù)代表“必中”與“命運”的暗金色龍文瘋狂纏繞、旋轉(zhuǎn),將周遭的空間都撕裂出細密的黑色裂痕。八足天馬不安地刨動著蹄子,腳下的云海被逸散的力量蒸發(fā)出一片真空。
面對這毀天滅地的威勢,路明非只是輕輕咂了咂嘴,臉上非但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一絲饒有興味的、帶著濃濃諷刺的笑容。
“嘖,”他搖了搖頭,仿佛在打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幾千年不見…你這口氣倒是越來越大了?!彼穆曇粢琅f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冰冷,“都快讓我想不起來,當年那個只敢躲在我羽翼之下,瑟瑟發(fā)抖尋求庇護的小子…是什么模樣了?!?br />
他微微前傾身體,盡管體型依舊渺小,但那目光卻仿佛穿透了傀儡,直視著遙遠尼伯龍根深處奧丁的真身。
“怎么?”他輕聲問道,語氣里的嘲諷幾乎要滿溢出來,“換了一身行頭,戴上了面具,就真以為自己…不再是那個需要仰仗我鼻息才能存活的可憐蟲了?”
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