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啊~”
如果說,幾十年前,希爾伯特·讓·昂熱憑一己之力與手中的折刀,便足以壓制整個蛇歧八家,那已是混血種世界流傳的傳奇
那么今日,此刻——
在場所有蛇歧八家的成員,都有一個共識: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男人,僅憑他剛才隨意展露出的冰山一角的力量,就足以輕松地、徹底地將整個蛇歧八家從世界上屠滅抹去!
那種差距,已經(jīng)超越了“對抗”的范疇,那是力量層次上的絕對碾壓。
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恐懼達到頂峰時,路明非卻沒有再繼續(xù)動手。
他甚至連看都未曾再看那些瑟瑟發(fā)抖的執(zhí)行局成員一眼,仿佛他們只是路邊無關(guān)緊要的塵埃。
他只是漠然地轉(zhuǎn)過身,在所有驚懼目光的注視下,步伐平穩(wěn)地、如同只是出門散了個步般,再度走進了那家霓虹閃爍的情侶旅店。
厚重的玻璃門在他身后輕輕合攏,將內(nèi)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旅店之外,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所有人。執(zhí)行局的精英們面面相覷,能從同伴眼中看到的只有同樣的蒼白臉色和無法消散的恐懼。
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向前邁出一步。
更沒有任何人,生出絲毫阻攔他離去、甚至試圖攻擊那扇門的勇氣。
絕對的武力,帶來了絕對的震懾!
...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真正安心地沉睡過,或許是因為Sakura的存在本身就如同最穩(wěn)固的港灣,繪梨衣這一夜睡得格外深沉香甜。她的呼吸均勻綿長,唇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淺笑意,仿佛在無數(shù)美好的夢境中徜徉。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和煦的日光早已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時間已然悄然滑向了第二天的正午。
她的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帶著初醒時的朦朧,下意識地便朝身旁摸索而去——
指尖立刻觸碰到了真實的、溫暖的軀體。
她側(cè)過頭,視線聚焦。
Sakura就躺在她的身邊,呼吸平穩(wěn),眼眸輕闔,似乎仍在安睡。
他沒有消失。
他沒有像無數(shù)次噩夢中那樣,在她醒來的瞬間化作虛無的泡影。
他真真切切地就在這里,觸手可及。
原來…昨夜的一切都不是夢。
Sakura真的回來了。
一股巨大而酸澀的暖流瞬間涌上心頭,淹沒了她所有的感官。她沒有出聲,只是悄悄地、更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角,將臉頰輕輕貼靠在他溫暖的肩側(cè),再一次確認這份失而復(fù)得的真實存在。
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靜謐而安穩(wěn)。
路明非其實并沒有,一直安靜地守護著。感受到身邊的動靜,他低下頭,看著繪梨衣初醒時有些懵懂的臉龐,輕聲問道。
“睡醒了?”
繪梨衣點了點頭,仰起小臉望著他,陽光在她清澈的眼底跳躍。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隨即露出有些著急的神色,下意識地左右摸索——她慣用的那個小本子和筆似乎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試試看,”路明非的聲音格外溫柔,帶著鼓勵,“直接對我說?!?br />
繪梨衣立刻用力地搖了搖頭,眼神里透露出熟悉的畏縮與恐懼。正是因為身邊是至關(guān)重要的Sakura,她才更加不敢嘗試,害怕那無法控制的力量會傷害到他。
“沒事的,”路明非耐心地安撫著,語氣充滿了令人安心的篤定,“大膽一點。相信我,我們絕不會有事。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在他的鼓勵下,繪梨衣似乎凝聚起了一點勇氣。她極其小心地、試探性地發(fā)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jié):“啊~”
聲音一出,她立刻像是受驚的小動物般猛地收聲,緊閉著眼睛,仿佛在等待某種災(zāi)難性的后果。但幾秒鐘過去,周圍一片寧靜,只有陽光靜靜流淌。
她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眼,確認真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于是她又嘗試了一次,將那個“啊~”的音拖得稍長了一些,聽起來就像聲樂課上最基礎(chǔ)的發(fā)音練習。依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巨大的、難以置信的驚喜開始在她眼中匯聚。她終于鼓起更大的勇氣,嘗試組織真正的語言,一字一頓,說得極其緩慢而清晰,每一個字都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生怕可怕的詛咒會隨時歸來:
“我、可、以、說、話、了……?”
預(yù)想中的毀滅并未降臨。只有Sakura溫暖而肯定的笑容。
“你看,沒事吧?!甭访鞣切χ?,為她拭去不知何時因激動而溢出眼角的淚花,“以后,你就徹底好了。不會再被暴走的龍血侵蝕,也不會再因為開口說話,就造成任何不可控的后果了?!?br />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熙攘的街道,聲音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從現(xiàn)在起,你就和外面形形色色、普通又幸福的人們一樣了...”
路明非的話語還未完全落下,那句關(guān)于“普通幸?!鄙性诳諝庵锌M繞——
繪梨衣卻像是被巨大的喜悅和沖動席卷,毫無征兆地突然張開手臂,整個人如同撲向溫暖光源的小飛蛾,一下子將毫無防備的路明非撲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她用自己的重量輕輕壓著他,她的眼眸此刻亮得驚人,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她失而復(fù)得的Sak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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