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掩興奮的聲音：“蘇蘇！我到了！就在人間青云客棧旁邊那棵歪脖子老槐樹底下！你慢慢來，不用著急呀！”

  聲音倒是清朗，可這定位……還是那么別致。

  蘇瑾失笑，加快了速度。抵達(dá)人間，收斂氣息，按照指引找到那棵標(biāo)志性的歪脖子老槐樹，目光四下搜尋。

  只見樹蔭下，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靠在那兒，擺出一個自以為瀟灑不羈的姿勢。

  好家伙！蘇瑾定睛一看，差點(diǎn)沒直接從飛劍上栽下去！

  慕清玄這家伙，居然又化成了當(dāng)年在人間歷練時那副“驚天地泣鬼神”的尊容——兩條又粗又黑、活像毛毛蟲趴在那里的眉毛，臉頰上那粒帶著幾根倔強(qiáng)長毛的大黑痦子格外顯眼，再加上一臉仿佛芝麻燒餅似的斑點(diǎn)，最絕的是，一笑起來，那明晃晃的豁牙子就這么露了出來！

  “噗……”蘇瑾一個沒忍住，指著慕清玄，肩膀開始劇烈抖動。

  慕清玄見她來了，眼睛一亮，立刻咧開豁牙子迎了上來，用那副尊容努力做出一個深情款款的表情，伸手就要來扶蘇瑾的胳膊：“蘇蘇，一路辛苦……哎，你慢點(diǎn)笑，別岔氣了！”

  他不出聲還好，這一開口，那漏風(fēng)的聲音配上這妝容，瞬間擊垮了蘇瑾最后的防線。

  “哈哈哈哈哈哈！”蘇瑾徹底繃不住了，也顧不上什么仙子形象，捂著肚子彎下腰，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慕……慕清玄！你……你怎么還是這副鬼樣子！哈哈哈！，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

  眼前這熟悉的“慘狀”，瞬間將她拉回了當(dāng)年兩人在人間雞飛狗跳的歷練時光。想起他頂著這張臉去降妖，結(jié)果把村民嚇得更狠；想起他想混進(jìn)酒樓打聽消息，卻被小二當(dāng)成乞丐轟了出來……一樁樁，一件件，全是黑歷史！

  慕清玄被她笑得有點(diǎn)掛不住，伸手想把她拉起來，一臉委屈（雖然在這張臉上只能看出猙獰）：“我這不是為了低調(diào)嘛！再說了，當(dāng)年要不是這副模樣，我們能那么順利避開那么多麻煩嗎？我這叫不忘初心！”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豁牙子漏風(fēng)的聲音配上他試圖“扶穩(wěn)”蘇瑾的動作，讓蘇瑾更是笑到渾身發(fā)軟，幾乎要掛在他胳膊上。

  “你……你別扶我……哈哈哈……你一碰我……我就想到你當(dāng)年用這副模樣去……哈哈哈……去接近那個員外家小姐……結(jié)果把人家直接嚇暈過去的事了……”蘇瑾一邊笑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控訴。

  慕清玄的老臉（雖然是假臉）也終于紅了一下，梗著脖子辯解：“那……那是她不懂欣賞！我這叫有特色！”

  陽光透過槐樹葉隙灑下，照在這一對久別重逢的“活寶”身上，一個笑得花枝亂顫，一個頂著驚世駭俗的“丑臉”手足無措，畫面充滿了快活的空氣。過往那些并肩作戰(zhàn)、嬉笑怒罵的歲月，仿佛從未走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