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李四 直男論伴兒
黑風老妖摟著美人,肥碩的肚子隨著笑聲不住抖動:你們兄弟二人吶,只是沒開竅!等嘗過美人滋味,保管自己就得下山去搶!人這一輩子,哪能沒個伴兒?
李四啃完最后一口骨頭,用袖子抹了把嘴,斜睨著老妖:那是不可能的!壓寨夫人誰想要誰拿去!他突然攬住蘇瑾的肩膀,下巴差點戳到對方頭頂,要伴兒我有張三兄弟就夠了!咱倆一起打獵吃肉、揍人打架,不比跟女人膩歪有意思?
蘇瑾正往嘴里塞烤肉,被這話嗆得劇烈咳嗽,肉渣噴得滿桌都是。李四慌得手忙腳亂,一邊用臟兮兮的袖子給兄弟擦嘴,一邊拍背: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你說說,就咱哥倆這長相,多般配!我膀大腰圓當靠山,你身輕如燕當刺客,天生一對!還丑出天際。
滿座堂主笑得前仰后合,胖堂主的大肚子抖得像裝滿水的皮囊,連黑風老妖懷里的美人都笑得直不起腰。蘇瑾漲紅著臉,好不容易順過氣,咬牙切齒道:不對你想的不對他們說的伴兒,是要過一輩子的!
對,我說的可不就是過一輩子?李四瞪大眼睛,掰著手指頭數(shù),你看咱倆打獵時我放陷阱你追兔子,吃飯時我啃骨頭你吃肉喝湯,晚上睡覺咱倆一起擠柴房,!這不比什么壓寨夫人實在?他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湊到蘇瑾耳邊:再說,那些女人還得天天哄著,哪有兄弟你好伺候?
黑風老妖笑得直捶桌子,震得酒碗里的酒都潑到了美人臉上:得得得!你倆就這么過一輩子吧!篝火映著眾人笑出眼淚的臉,這場關(guān)于的爭論,最終在滿寨的笑聲中化作烤肉香,飄向黑沉沉的夜空。
夜幕籠罩黑風寨,篝火將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李鐵柱不動聲色地穿梭在廚房與宴席之間,往每盤菜肴里撒入細密的粉末,渾濁的酒壇也被他悄悄動了手腳,唯獨蘇瑾和李四的酒碗留著清亮的原漿。地牢方向傳來暗號般的犬吠,他知道,守門的嘍啰和地牢里關(guān)押的弟兄都已吃上了飯菜。
宴席上,黑風老妖摟著美人,指著滿桌頂著黑眼圈的堂主們放聲大笑:弟兄們這是畫的哪門子煙熏妝?莫不是為了歡迎新當家的?笑聲震得屋檐上的塵土簌簌掉落。
胖堂主苦著臉,揉著腫成核桃的眼眶:寨主有所不知,這是二當家、三當家特意送的見面禮他指了指烏青的雙眼,這輩子都忘不了這熊貓眼的滋味!
好!好!老妖拍著大腿,眼中閃過贊許,勝者為王敗者寇,在我黑風寨,拳頭硬就是硬道理!
酒過三巡,幾個嘍啰突然歪歪扭扭栽倒在地。瘦竹竿堂主打著酒嗝,指著倒地的人嘟囔:兄弟,你這酒量也太差了......話音未落,自己也一頭栽進菜盤里,嘴里還含著半塊沒咽下去的烤肉。
黑風老妖突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猛地按住桌沿,卻見蘇瑾和李四端著酒碗站起身,笑意盈盈地朝他走來。
來!各位兄弟,再敬寨主一杯!李四晃著酒壇。
雕蟲小技!黑風老妖突然暴起,手中酒杯如暗器般飛向李四。蘇瑾腳尖點地騰空而起,靴底精準踢碎酒杯,瓷片擦著老妖耳垂飛過。老妖獰笑一聲,從袖中甩出個描金瓷瓶:這蒙汗藥,老子當年用它迷倒過多少黃花閨女!說著倒出一粒漆黑丹藥拋入口中,渾濁的眼珠瞬間清明。
另一邊李鐵柱貼著墻根摸到寨門,兩個守門嘍啰癱在地上鼾聲如雷,嘴角還掛著沒擦凈的肉渣。他從昏迷者腰間摸出銹跡斑斑的鑰匙,直奔地牢。鐵鎖嘩啦墜地的瞬間,關(guān)押的老弱病殘和受傷漢子們眼睛亮了:是鐵柱兄弟!
地牢鐵門轟然洞開的瞬間,受傷的老伙計扯住李鐵柱的衣袖:兄弟,咱們腿腳不利索,跑不快!昏暗的火把下,有人拄著斷棍,有人纏著滲血的布條,連呼吸都帶著痛苦的喘息。
都別出聲!李鐵柱壓低聲音,李四和張三兄弟策劃了這場營救!順著后山密道快跑。
李鐵柱將腰間的干糧袋塞給最近的漢子,沉聲道:聽著!后山小道有獵戶的陷阱,避開第三棵歪脖子樹!他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抓住身旁年輕力壯的嘍啰,你帶他們往西南方向走。
那你呢?角落里傳來虛弱的詢問。
報官的事交給我!李鐵柱摸出懷里用油紙包著的密信,這是張三哥連夜寫好的狀紙,我騎寨主那匹追風馬,天亮前準能趕到縣衙!話音未落,他已踩著牢門的鐵環(huán)翻上墻頭,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大喊:記?。〔灰獊G下任何一個人。
與此同時,宴席上的火藥味幾乎凝成實質(zhì)。黑風老妖吞下藥丸后,脖頸青筋暴起,手中的鎏金酒壺應聲捏碎:好啊,敢算計到老子頭上!他甩出的瓷瓶在空中劃出弧線,幾個堂主慌忙接住解藥,胖堂主手抖得厲害,差點把丹藥掉進自己腫成饅頭的眼眶里。
動手!老妖的雁翎刀劈開空氣,寒光直取李四咽喉。蘇瑾側(cè)身甩出腰間軟鞭,纏住刀刃猛地一扯,卻見老妖借力騰空,靴底帶著勁風朝他面門踢來。混亂間,李四沖著被揍過的胖瘦堂主晃了晃拳頭,兩人條件反射般慘叫著抱頭鼠竄,撞翻的酒壇在地上潑出蜿蜒的酒河。
火光映照下,李鐵柱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山道盡頭。而寨內(nèi),蘇瑾和李四背靠背結(jié)成戰(zhàn)陣,刀刃相擊的火花與黑風老妖的獰笑,在夜色中織成一張兇險的大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