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曖昧
事實(shí)正如庾宣所料,宋昭晗帶祝萱寧赴宴前便已將他身邊的朋友大致介紹了一番,自那時(shí)候起,她的目標(biāo)已成了姬玉澄,只是苦于沒有接觸的途徑。
祝萱寧走進(jìn)山腳的桃林時(shí),候著的華媽媽便將祝夫人已經(jīng)帶著祝寶玥上山的消息告訴了她。
“小姐久病初愈,還需靜養(yǎng),夫人已在此處桃林命我等備好齋食,還請小姐前往桃林溪邊賞花品茶,靜待夫人下山。”
秦氏心思縝密還留有后手,即使祝萱寧來得及趕到太清觀,也命了人阻攔,還字字句句打著為她的名頭,安排好了一切。
“表嬸費(fèi)心了。”祝萱寧笑道,從善如流地應(yīng)下來。
今日出行既膈應(yīng)了秦氏,又有了其他收獲,她心情尚可,能不計(jì)較這點(diǎn)安排。
華媽媽見到祝萱寧如此順從,驚訝極了:“那便請小姐在此處游玩了。”
華媽媽帶著一干家丁下人離開,給她留出了游玩的范圍,只遠(yuǎn)遠(yuǎn)地注意著她的的舉動。
祝萱寧帶著潑墨往桃林深處走,而后聽到了潺潺的溪流聲。
溪流旁便是秦氏安置的一張小葉紫檀茶幾,炭火煨著她常喝的牛乳茶,精致的食盒扣著蓋子安靜地躺在茶幾上。
祝萱寧入席安坐,將糖塊投入杯盞中,然后抬壺注入牛乳茶。
“小姐,這花開得甚好,我折了幾朵,給你簪上?!睗娔浦㈤_的桃花,心中一動,便折下了一枝。
潑墨攀折得用力,少許的桃花因此輕蕩蕩地落下來,祝萱寧伸出手接住往下飄的花瓣,朱唇玉面,竟若桃中仙。
“那是誰?!本碇?jīng)書的少年,清冷的臉上露出少許情緒,問著侍奉在他左右的心腹。
“是祝府的那位小姐,您或許忘了,伯爵府的五公子和國公府的小公爺正是因她起得爭執(zhí),那日您早早回府還曾因玩得不痛快而少用了半碗飯?!敝心昴腥嗽敱M地跟姬玉澄解釋。
“原是她。”姬玉澄了然,正欲撤離視線時(shí)便發(fā)現(xiàn)原本還在賞花的少女竟綁上了襻膊,褪下了羅襪。
姬玉澄忽而攥緊了手中的經(jīng)書,頓時(shí)撇開目光。
片刻后,他臉上紅云才消下。
姬玉澄決定換了個涼亭地界看書,他才起身欲離開,底下侍從便上前稟告:“主子,那祝小姐下水了。”
姬玉澄沒動靜,眼中似流露出幾分疑惑。
那溪水清淺,又不會淹死人,有何好稟報(bào)的。
“那溪里游著您中午才放生了的魚,祝小姐她捉住了?!?br />
下一秒,姬玉澄情緒有了變化,連書都忘了放,轉(zhuǎn)身便往山下跑。
“祝家女!不要捉那些魚!”
少年的清呵聲自山邊而響,祝萱寧驚愕地轉(zhuǎn)過身,一沒留神,手中不斷掙扎的大魚便脫手而去,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的衣裙。
“小姐!”
一見有陌生男子跑來,站在岸邊給鯉魚打草繩的潑墨,丟下手中的魚就要跑過來,卻第一時(shí)間被身強(qiáng)力壯的侍從攔住。
她旁邊的魚也盡數(shù)被姬玉澄的侍衛(wèi)奪了過去。
祝萱寧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安撫潑墨:“不要擔(dān)心,那是我認(rèn)識的人。”
在她和潑墨的說話間,姬玉澄已經(jīng)跑到了溪邊,他與祝萱寧相距稍遠(yuǎn),卻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魚又沒寫你的名兒,為何不讓我捉。”祝萱寧擰著浸濕了的裙角,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大高興。
姬玉澄往后退了一步,耳生緋紅,但不以視線冒犯她:“那是我今日祈福放生掉的魚,我若是未看見也罷,可你偏叫我看見了,我便不能叫你捉。”
祝萱寧恍然,她往岸邊靠了靠,長長的淺草堆里藏著一條不太能蹦跶的鯉魚,姬玉澄并未看到。
姬玉澄的余光能看見祝萱寧往岸邊走,他以為對方是要上岸,下意識要背過身,卻聽少女說道:“那你現(xiàn)在閉上眼睛,就當(dāng)沒看到見了?!?br />
正要避嫌的姬玉澄愣了片刻,便看見背對他的少女,彎腰伸向草叢,那晃動著的魚尾從姬玉澄的視線中一閃而過。
他睜大了眼,連禮儀也顧不上,便從祝萱寧的手中奪過了那條魚。
“嘩”的一聲,落入溪水的聲音響起。
姬玉澄小心翼翼地將魚放回溪水中,見到鯉魚游走之后,才松了眉。
姬玉澄正轉(zhuǎn)回身要跟祝萱寧講道理,那濺出的水花便打在了他的臉上,少年茫然地抬眼,跌進(jìn)溪水的少女,仙姿玉貌,眸中帶淚,如灌了驟雨的一樹桃花,濕了一身素白春衫。
姬玉澄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言語。
“你——你就這么看著!”祝萱寧又羞又急,眼淚都要?dú)獾玫粝聛?,可偏偏失了力氣起不來?br />
姬玉澄急忙轉(zhuǎn)過身,要跑去叫她的侍女過來。
“回來!”一見這蠢東西竟然將自己丟在原地,祝萱寧傻眼了,氣得臉都紅了。
姬玉澄的腳步?jīng)]停,只想著再快點(diǎn)。
“我丫鬟的胳膊力氣小,你難道要叫我表嬸的人來看我的笑話嗎!”祝萱寧的話逼得姬玉澄停了腳步。
祝萱寧似乎抓住了他的弱點(diǎn),連鼻尖也哭得泛起了紅:“我——我是偏遠(yuǎn)地方來的,借了表叔的勢才能當(dāng)個官小姐,就連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