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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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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似卿喝了藥, 小山端著碗出去,后來回來,帶回一些飲用之水,跟小云閑談了幾句。
“外面好大的雨, 今夜不知會不會停?!?br />
“若釗他們已經在清查水路了, 免得積水堵在客棧里面?!?br />
“廚房在燒水呢, 我給夫人帶來兩壺,夫人若是起夜渴了方便一些?!?br />
她們也算陪伴蠻久了,知道言似卿非必要并不太會使喚她們這些王府的人。
言似卿應下了,現(xiàn)下就喝了,但手指端著杯子,聽兩人一邊收拾一邊閑談,她不可否認還是掛心蔣晦傷勢的。
軟骨散是毒沒錯, 但他們那邊肯定有解藥, 蔣晦若是內傷,肯定是強行用內力壓著, 進而導致更嚴重的內傷, 就不是服下解藥可以很快恢復的了。
她骨子里并不愿意讓蔣晦帶傷回長安,畢竟祈王那邊
小云兩人也談到了傷藥之事。
小山:“我剛剛問了若釗, 說是還好,殿下內力雄厚, 體格好, 只要近期不打硬仗,半個月就能痊愈,不過,倒是喝了很多水?!?br />
“奇怪了,熬的藥里面也無干渴藥性, 難道是晚飯吃咸了?”
言似卿驚訝,本也不太理解,但目光不經意落在杯子上。
頓了頓。
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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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蔣晦看見了她與另外兩個他不認識也沒見過的人。
沈藏玉。
海富貴。
臥室,夫妻敦倫,天造地設,難舍難分。
密室,盟友私談,美玉贈情,曖昧難言。
嘩啦。
蔣晦突然醒來,帶傷的臉頰上蒼白被燥紅急切所染,骨節(jié)卻發(fā)白。
他面無表情看著漆黑的屋內,轉過頭,隔壁是她的房間。
是夢。
但前者是她的過往。
是真的。
后者會是她的將來?
將來也會是真的?
但不管她的過去,她的將來,唯獨跟他沒關系。
只有此時此刻蝕心侵骨的疼痛跟恐懼是真的。
哪怕他很清楚,言似卿從未表露過半點跟其余男子的曖昧——她不選你,也沒說選別的男人。
可他更清楚,以她的性子,內心不管惦記了誰,也不形于色,不宣于口,只從細枝末節(jié)可以窺見——她很難信人,如果明知道對方贈美玉的情義,還愿托付獨女的安危,也投以自身的前途生死,那至少心中是把對方放在可選名單第一位的。
蔣晦抽回了揪著床單的手掌。
只因嫉妒爬滿了他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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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夜,雷霆密布。
用的藥里面有安眠之物,言似卿又累了,所以睡得還好,一早醒來,看到窗戶外面的光色還好,似乎不再烏沉沉了,而且雨聲也小了。
小云聽到動靜,進來了,推開窗柩,讓她看到了外面的青碧色。
“還是有雨,也不知是否有泥流塌方,夫人恐還得靜候兩日吧,不然不太安全。”
小云說得正經,但言似卿半坐著,靠榻看窗外風雨,聞言若有若無掃過她,也不反駁。
小云見她不反對,暗暗竊喜,不過后面言似卿沒有出房間的意思,以疲憊休憩在屋內。
也就避開了跟蔣晦的會面。
直到午后,拂夷帶著丫鬟來找她。
兩人是來致謝的,謝救命之恩。
言似卿:“救人的是殿下他們,我也是被救的,拂夷姑娘不必如此客氣?!?br />
拂夷打量她神色,也沒問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依舊喊她九公子。
“公子看著康健了許多,應當無礙了,其實我來,也是因為到時候啟程去白岫碼頭,我們兩人可能也要走水路離開了。”
她不去長安了。
不然那位長安刺史跟陳家未必會放過她。
陳皎畢竟
哪怕誰都知道責任不在她,這些權貴可不管這個。
繞是拂夷沒有訴苦,言似卿也明了她的苦楚兇險,可以理解。
她們的目的地未必一樣,但在白岫碼頭離開彰臨縣可能是要一路的。
兩日后。
日照清朗,山路被勘察一二,確定沒有泥流風險,眾人開始啟程。
白岫碼頭跟長安官道本不同路,但蔣晦要送一程。
說是送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