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她一步接著一步,慢悠悠地跟在林啟昭身后,小嘴喋喋不休,勸導(dǎo)林啟昭要趕緊止血包扎。
而他步履不停,好像并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他擰眉向前,路的盡頭有若干人影晃動······
杜歲好久久未得到他的“回應(yīng)”,便漸漸放慢了腳步。
勸不動就不勸了,反正無論他后面怎么樣都與她無關(guān)了。
聳了聳肩,她默然轉(zhuǎn)身離去······
小徑復(fù)寂,天邊隱約有了泛白的跡象,杜歲好半摸著黑走到荒宅前。
推開門,荒宅內(nèi)的景象與前幾日所見無二,荒草凄凄,藤蔓蜿蜒攀附,入目的一切,生榮與死枯各執(zhí)一半。
杜歲好已不再唏噓,匆匆入宅。
那人已走,昨日留在此處的藥草沒了用處,自當(dāng)帶走,弄亂的屋舍也該盡心打掃,還此處安寧······
而此時,昏暗的房內(nèi),一個白藍(lán)的包袱置在地上,這與她昨日放下的位置一致,想來并無人碰過。
杜歲好慢慢走近,其后一個綢面的錦囊驟然映目,她的動作一頓。
她遲疑了半晌,最后才悠悠伸手拾起。
五錠金子一錠不少,它們就被棄在這。
杜歲好開始恍惚。
他這是忘記帶走嗎?還是說,他是故意留給她的?
她手捧著這一袋子金錠,沉甸甸的,她忽然開始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置它們。
她低著頭,若有所思,索性就沒有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早已多了一人。
林啟昭隨意找了塊地坐下,視線在掃過杜歲好手中的錦囊后,他偏頭,倚在墻邊,閉上了眼。
不知用了多久,杜歲好才終于發(fā)現(xiàn)坐在陰影下的男子。
她嚇了一跳。
一路走下來,她從不知曉自己身后還跟著一個人,而他,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她悄悄走近,見男子蹙著眉沉沉睡去,她莫名先松了口氣,其后她打開包袱,將傷藥拿了出來。
他身上的傷口太多,結(jié)痂的裂開不說,昨夜又新添了幾處。
杜歲好苦著小臉為他上藥,她心間止不住納悶道:他這是惹了多大的禍?zhǔn)掳?,竟能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
他的血染了她一手,杜歲好隱隱有些嫌棄,但除此之外,她也挑不出他其他錯處了。
他好似睡的很沉,不呼痛也不亂動,靜靜地,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布人偶。
杜歲好見狀忽想到杜澤喜時辰抱在手中的布人偶。
那個布人偶是杜歲好在杜澤喜生辰那日給他做的,做的實在有礙觀瞻,但杜澤喜沒嫌棄,竟到現(xiàn)在還抱著,就在前幾日,她見那布人偶破的已經(jīng)不能看了,還說要給他縫補(bǔ)一下,但他卻偏說這樣就很好了······
杜歲好偏頭看了看窩在墻角昏睡過去的林啟昭,只覺得他現(xiàn)在破的不行。
臉臟臟的,全身上下都是傷,衣裳也皆是破洞。
但好在,他還同意被“縫補(bǔ)”······
*
林啟昭蘇醒時,天已經(jīng)大亮。
他瞇了瞇眼,模糊地視線看見不遠(yuǎn)處一個人的身影晃動······
“你醒了?”
杜歲好聽到動靜,趕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小跑到他跟前,順便伸手往他嘴里塞了片東西。
味甘,微苦。
林啟昭沉了臉,動嘴嚼了嚼。
“含著,別嚼?!闭f著,杜歲好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片。
“這可是好東西!”杜歲好挑了挑眉,眼睛亮亮的。
這是杜成私藏多年的人參,而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被她切的四分五裂了。
說完,她還從身后掏出一件衣裳,在林啟昭眼前晃蕩兩下后,她道:“你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破的不能再穿了,穿這件吧。”
這也是杜成的衣裳,但他的五短身材跟眼前這位相差太遠(yuǎn),杜歲好用其他料子添長了許多,才勉強(qiáng)能讓他穿。
“快穿吧?!?br />
她將衣裳遞給林啟昭,還貼心地轉(zhuǎn)過身,不去看他,可等了半晌,林啟昭也沒動靜。
看著杜歲好遞上來的衣裳,林啟昭的思緒頓了好久,他強(qiáng)忍著沒把這衣裳丟開,但也遲遲沒換上。
最后,他陰沉著臉,拿起地上的碳條,伸手抓上杜歲好的手臂。
在其上留下兩字。
“好丑。”
他說的是實話,這件衣裳確實很丑。
灰色的衣身拼接上藍(lán)色的袖子,而黑色的粗布補(bǔ)釘,極為不和諧的遮著其上的破洞,這衣裳就跟被狗咬過一般,亂七八糟的拼作一團(tuán)……
將它棄在路上,被路人看到都會覺得晦氣的……
而林啟昭沒將衣裳丟開,他只是再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