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好夫人
面而來,嗆得她咳嗽兩聲。
“別出聲?!?br />
楚黎驚恐得后退半步,腿還軟著,猝不及防地整個人跌坐在地。
方窗漏進(jìn)些許天光,空氣中浮塵流動,她在黑暗中漸漸看清了角落里的人。
手腳皆被沉重的枷鎖困住,身上布滿血漬傷痕,謝離衣緩緩抬眼,眼底一片復(fù)雜。
楚黎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從地上爬起來,心跳加速,“你怎么會在這?”
這怎么可能,謝離衣不是離開小福山去搬救兵來救他們出去么?
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直到謝離衣啞聲開口。
“抱歉?!?br />
剎那間,楚黎什么都明白了。
那天無名一定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所以在謝離衣走后,將他抓了回來。
何等恐怖,他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把人藏在她的家里,藏在這間離她的屋子十幾米遠(yuǎn)的偏房,甚至連鎖都沒上!
謝離衣似是猜到她的想法,輕吸了口氣,低聲道,“是我剛剛破壞了他附在門上的陣法你才得以進(jìn)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剩任何法力了?!?br />
他被下了道極強的毒,無法使用法力。
那日謝離衣剛到山腰,便被晏新白與顧野攔住了去路,那兩人用陰險至極的招數(shù)暗算他中毒,卻沒有要他的命。
聽他們的意思,無名的命令是留下活口,因為那個孩子很喜歡他。
這魔頭竟用如此大發(fā)慈悲的口吻,輕易決定了他的生死,分明是他們暗算。
卑鄙,無恥!
楚黎心驚膽戰(zhàn)地聽著他的話,眼前陣陣發(fā)黑。
連謝離衣都打不贏,她和小崽豈能還有生路?
眼看她陷入絕望,謝離衣強撐起身子,沉聲道,“還有機(jī)會,去幫我找解藥,待我恢復(fù)法力,雖不能以一敵三,但帶走你和孩子還是可以的?!?br />
聽到他的話,楚黎竟猶豫起來,她望向謝離衣身上的傷,低聲道,“你真的行?”
謝離衣嘴角微抽,恨鐵不成鋼地看她,“難道你被那魔頭迷惑住了?就算不行也得行,那可是魔尊無名,你打算當(dāng)真同他委曲求全做一輩子夫妻?”
“我當(dāng)然不想!”楚黎被他說得來氣,要不是他不爭氣,她昨夜哪至于被人翻來覆去地折騰一整晚?
聽到她的話,謝離衣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低低道,“去找解藥,魔尊無名心思縝密,絕不可能把解藥給兩個手下,你從他身上找一定能找到?!?br />
楚黎震撼地看著他,攤了攤手,“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去魔頭身上找解藥?”
這謝離衣上下嘴皮子一碰,真是不知人間疾苦。
她連碰個面具都費勁,遑論從無名身上拿什么解藥出來,只怕是還沒接近對方一息之間就會被發(fā)現(xiàn),少不了又要被他借機(jī)報復(fù)。
謝離衣倒也不惱,只沉吟了聲,淡淡道,“過來。”
楚黎警惕地看向他。
“我懷里有隱形符篆,貼在身上可以將你氣息隱藏,而且在你接近他時,能夠暫時令他觸覺聽覺等五感變得遲鈍?!敝x離衣嚴(yán)肅開口,“但你要謹(jǐn)記,這符篆只能維持隱匿行蹤半刻鐘時間,半刻鐘一到必須撤走,否則瞬間便會被他發(fā)現(xiàn)!”
這張符篆本是師尊送給他用來保命用的,他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派上用場,沒成想今日竟真能用上,實在是造化弄人。
楚黎從他身上找出那張符篆,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對方朝她點頭示意,一副將身家性命全部寄托在她身上的既視感。
她不由忐忑起來,將那符篆小心塞進(jìn)衣袖深處。
“我試試吧。”
總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目送楚黎遠(yuǎn)去,謝離衣長長松了口氣。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要看命,但愿一切順利。
從西房出來,楚黎把房門關(guān)緊,心頭仍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想象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時候把謝離衣抓住關(guān)起來,如此神不知鬼不覺,還照常同她睡覺……難道是成親那天?怪不得直到入夜那人才來洞房,楚黎細(xì)思惶恐,如果無名想這樣關(guān)住她,她一輩子都逃不脫。
正當(dāng)她心神不寧在院子里琢磨對策時,小院的門吱嘎輕響,商星瀾牽著小崽回來了。
楚黎立刻起身上前,小崽手里捏著只小風(fēng)車,一見到她便撲上來。
“因因,怎么樣?”她捧住小崽的臉擔(dān)憂地仔細(xì)察看,好在他臉色紅潤,沒看出什么不適。
小崽輕輕道,“我沒事,娘親?!?br />
他悄悄貼在楚黎耳邊小聲說,“我裝的乖乖的,他沒有欺負(fù)我,還給我買了小風(fēng)車和點心?!?br />
小崽解下背上的小包袱,把點心掏出來遞給她,“我挑的最貴的,買了好多盒,你嘗嘗?!?br />
楚黎稍稍放心下來,接過那些點心,輕聲道,“下次不舒服要先告訴娘,知道么?”
小崽點點頭。
他只是拉肚子而已,本來沒想去看大夫,是無名見他臉色不好非要帶他去。說是看大夫也沒看,只帶著他到處閑逛玩樂,耽誤他讀書,壞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