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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霜年過四旬，眉目秀麗，微笑和沈青棲打招呼，沈青棲趕緊揮手喊了聲：“霜姑姑！”

  青禾族的人上船之后，沈青棲最后一個登上，之后，大船的起錨離開了。

  岸上船上的人揮手，逐漸在夕陽中，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再也不見。

  ……

  西邊的火燒云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漸漸夕陽西下，暮色籠罩大地江河，天徹底黑下來了。

  船下流水嘩嘩，風(fēng)鼓動油帆，呼呼作響，秦晉告別程南等人登船后，在梁紳的房間坐了一段時間，又去處理了一些事情，才出來，就見沈青棲自個一個人倚在船舷靠在艙房隔壁的甲板上。

  他走過去，輕聲問：“不用處理青禾族的事情？”

  沈青棲抬頭，秦晉在她身側(cè)也撩下擺坐下，兩人并肩坐著，她說：“早就好了?！?br />
  船上船下除了需要秦晉過問的，瑣事她都處理好了，也不多，大頭等抵達邾郡才有。

  至于青禾族，她說：“我一向都是能不管就不管的?！比说男牧湍敲炊?，她管發(fā)明，好不容易閑暇她得讓腦子歇一歇。外事都是百里伊處理，內(nèi)事則是百里玉，飛霜輔助。除非真的好忙，她才出來理事。

  說著說著，沈青棲湊近，用眼角示意后面：“這兩個人你認識嗎？人怎么樣？”

  這次去邾郡，皇帝專門派了兩個頂尖暗衛(wèi)保護沈青棲的人身安全，防備刺殺。

  兩人就在后面不遠處，無聲隱在陰暗處。

  沈青棲有點不自在。

  而秦晉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這兩個人，只是隱而不發(fā)，他神色晦暗莫名，幾乎是馬上，就想起過去的自己。

  他輕輕搖頭：“這兩個人很年輕，”比他還小一點，“刀馬營分部的，有些人我也沒見過?！?br />
  他反而低聲安慰沈青棲：“你不用在意，他們會竭盡全力保護你。如今豢養(yǎng)死士，是世家門閥的潮流。”

  大家都這樣，互相刺殺時不時發(fā)生，只看誰家技高一籌。唯一的區(qū)別只是秦北燕私生子太多，他又不想白養(yǎng)著罷了。

  這玩意甚至還有排名，秦晉就曾位列當(dāng)世頂尖一級，當(dāng)年年僅十七，還是虛歲。

  “那好吧?！?br />
  沈青棲聳下肩，有人保護總是好的，“族里的事百里伊處理了，用不著我?！?br />
  所以她難得清閑。

  船行破水，嘩嘩的聲動，岸上村鎮(zhèn)、林木、丘陵荊棘黑影不斷在視野中經(jīng)過，有魚一躍躍出水面。

  在這樣的夜晚，秦晉輕聲說：“有個信任的人幫著，當(dāng)然是好的?！?br />
  兩人不約而同，都想起了已經(jīng)死去的張永、秦正和侯百望。

  秦晉眉目染上傷感，流水嘩嘩，他輕聲說：“你不知道，張永他經(jīng)常說起你，從放春山回來，能提個十天八月。我們還曾經(jīng)誤會，他喜歡你。”

  “嗨，別提他了，那就是個逗貨?！?br />
  說起張永，她也很有幾分傷感。過去不得閑想，現(xiàn)在有了閑暇，那種人生無常就涌上心頭。

  張永是個不像當(dāng)過殺手的年輕人，老快樂幫她干活，要不是調(diào)戲過族中夷女，沈青棲還以為這家伙想追求她呢。調(diào)戲完人，被沈青棲生氣攆走，她還喊話下次你別來。

  誰知，這一別就真是永別。白川大戰(zhàn)沒多久就開始了，沈青棲生怕青禾族被連累，又得緊著趕在北征前投于南朝，忙得不可開交，也沒有和張永再見面的機會。

  說來慚愧，她對張永并沒有秦晉以為的多感情。她最初來找秦晉，更主要還是任務(wù)和利益驅(qū)使。

  一時間，只聽見水聲和風(fēng)掠聲。

  秦晉回憶過去美好，有一種帶著殤的傷感，他深深呼吸壓下情緒，低聲說：“他說你是個好姑娘，善良、純摯，俠義心腸，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趣得很，腦子又聰明，要不是他早有心上人，有未婚妻了，他肯定就要追求你了?！?br />
  青夷，不如漢民繁文縟節(jié)多，說追求一點都不錯的。

  沈青棲驚訝：“他有未婚妻啦！那……”她頓住。

  秦晉斂了笑，輕聲：“還沒完婚的。我前幾天讓人打聽過一下，她父母已經(jīng)另開始打聽人家，也不讓她來祭奠，但聽說她是不肯的。”

  “那姑娘叫凌斐，是吏部郎中凌中則的嫡長女。”

  當(dāng)初都是簡王一黨的。

  但現(xiàn)在簡王一黨零落，還愿意追隨的有，但已極少。

  其余的，沒死的當(dāng)初大多為了自保各種落井下石另投他處，凌家倒是沒有，后來被程南蕭詢等人因為他納入保護范圍之一。

  秦晉說得平靜，勢力幾乎消散殆盡，在他心里都不如張永等人的死來得要緊。利益的來，利益的去。后者重要太多太多了，可惜人死不能復(fù)生。

  兩人并肩坐著，聊著，說過去，聊將來，一直說了大半個時辰，晚膳好了，方才起身。

  秦晉說：“你回房先用，我去梁紳那邊一趟?！?br />
  既是體貼，畢竟沈青棲有百里伊等人需要聚合聯(lián)絡(luò)感情，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想做。

  沈青棲拍了拍褲子起身，聞言不禁頓了一下。

  從劇情里她得知，梁紳是最后一個叛徒來著。那這回有叛嗎？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