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暖檐稚語藏寒兆,淺影窺蹤布禍絲(續(xù))
念初靠在我的胸口,漸漸陷入了淺昏迷,小身子依舊滾燙,小指尖的金芒,依舊微弱,卻始終沒有熄滅,像是在頑強地抵抗著噬靈冥氣的侵蝕,像是在告訴我們,他會堅持住,他會好好的。
我抱著他,坐在石椅上,傅承淵坐在我身邊,緊緊握著我的手,我們三人,靜靜地坐著,陽光灑在我們身上,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與不安,可我知道,只要我們三人,并肩而立,相互守護,就沒有跨不過去的難關,就沒有破解不了的陰謀。
傍晚時分,抓藥的傭人回來了,沈硯之讓人立刻去熬藥,給念初喂了退燒的藥,又給傅承淵熬了緩解經脈損傷的藥。傅承淵喝了藥,臉色漸漸好看了些,胸口的疼痛,也緩解了不少,他依舊坐在我身邊,陪著我和念初,時不時用陽煞之力,滋養(yǎng)著念初的金烏之力,我則一直抱著念初,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一刻也不敢離開。
夜里,庭院里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傭人值守的細碎聲響,還有風吹過艾草,發(fā)出的“沙沙”聲。傅承淵抱著念初,坐在床邊,我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他們父子倆,傅承淵的眼神,溫柔而堅定,指尖,輕輕撫摸著念初柔軟的胎發(fā),嘴里,低聲說著一些細碎的話語,像是在給念初講故事,又像是在給念初打氣,念初躺在他懷里,依舊陷入淺昏迷,小身子依舊滾燙,卻比白天,安穩(wěn)了些許。
“初一,你先去歇息一會兒,”傅承淵輕聲說道,轉頭看向我,眼底滿是心疼,“你已經守了念初一下午了,肯定累了,我陪著他,若是有什么動靜,我立刻叫你?!?br />
我搖了搖頭,沒有起身:“我不困,我陪著你們,一起守著念初,他不醒來,我睡不著?!?br />
傅承淵無奈,伸手,輕輕拂去我肩頭的一縷碎發(fā),語氣溫柔:“聽話,你若是累垮了,誰來幫我,一起護著念初?你先去歇息兩個時辰,養(yǎng)養(yǎng)精神,我陪著他,不會有事的,相信我?!?br />
我看著傅承淵眼底的溫柔與堅定,又看了看懷里,依舊昏迷的念初,輕輕點了點頭,起身,走到一旁的軟椅上,坐下,卻依舊目光緊緊盯著念初,一刻也不敢移開。連日來的奔波、擔憂、疲憊,一股腦涌了上來,我漸漸有些困倦,靠在軟椅上,不知不覺,便睡著了,只是在睡著前,我依舊在心里默念,念初,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堅持住。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細微的“咔嗒”聲吵醒,那聲音,細微卻清晰,像是木傀關節(jié)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詭異。我猛地睜開眼睛,心里瞬間警惕起來,緩緩睜開陰陽眼,眼底的藍光,輕輕晃動,清晰地看到,一道細小的黑影,正悄無聲息地,從窗外,潛入客房,那黑影,比之前遇到的窺傀,更大一些,周身縈繞著濃郁的冥氣,眼底,泛著陰鷙的光芒,正是陰傀門的高階窺傀。
它的目標,顯然是念初。
我心里猛地一緊,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熟睡的傅承淵和昏迷的念初,悄悄起身,從袖口,取出桃木枝,蘸了一點陽火草汁液,緩緩朝著那只高階窺傀走去。那只窺傀,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動靜,緩緩轉過頭,眼底的陰鷙,愈發(fā)濃烈,周身的冥氣,瞬間暴漲,朝著我,快速撲了過來。
我側身避開,桃木枝一揮,蘸著陽火草汁液的枝尖,精準地落在窺傀的身上,“滋啦”一聲,灼燒聲響起,窺傀發(fā)出細微的嘶鳴,周身的冥氣,瞬間黯淡了幾分,卻依舊沒有被凈化,反而變得更加躁動,再次朝著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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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傅承淵被驚醒,立刻起身,察覺到窺傀的冥氣,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沒有絲毫猶豫,抓起身邊的桃木刀,催動陽煞之力,朝著窺傀,快速劈了過去,“敢來這里,找死!”
桃木刀,蘸著陽煞之力,精準地落在窺傀的胸口,“滋啦”一聲,劇烈的灼燒聲響起,窺傀發(fā)出凄厲的嘶鳴,周身的冥氣,快速消散,身體,也漸漸變得透明,眼看就要被徹底凈化,它卻突然,猛地噴出一縷黑色的霧氣,那霧氣,極淡,卻帶著濃郁的噬靈冥氣,朝著床上的念初,快速飄了過去。
“不好!”我和傅承淵,同時大喊一聲,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那縷黑色的霧氣,瞬間落在念初的襁褓上,像是融入了襁褓之中,消失不見。
窺傀,也在此時,被傅承淵的桃木刀,徹底凈化,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傅承淵立刻沖到床邊,伸手,輕輕摸了摸念初的身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念初的身子,不再滾燙,反而變得冰冷刺骨,小指尖的那縷微弱金芒,瞬間黯淡下去,幾乎看不見了,他的呼吸,變得更加微弱,小眉頭,緊緊蹙著,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小嘴里,發(fā)出“嗚嗚”的微弱聲響,模樣,岌岌可危。
我沖到床邊,跪在地上,伸手,緊緊握住念初冰冷的小手,指尖的冰涼,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我忍不住,紅了眼眶,淚水,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語氣,哽咽而急促:“念初,念初,你醒醒,你別嚇我,初一在這兒,傅傅也在這兒,你醒醒好不好?”
傅承淵站在床邊,臉色慘白,渾身微微顫抖,胸口的傷口,因為剛才的劇烈動作,再次裂開,鮮血,浸透了繃帶,他卻渾然不覺,只是緊緊盯著床上的念初,眼底,滿是痛苦與自責:“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太大意了,念初,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沉穩(wěn)與堅定,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自責——他向來,是沉穩(wěn)可靠的,是無所不能的,是能護著我和念初,抵御一切陰邪的,可此刻,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念初,陷入險境,無能為力,這般的無力感,怕是比他自己身受重傷,還要痛苦。
沈硯之,也被夜里的動靜驚醒,匆匆沖進客房,看到眼前的一幕,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語氣,也帶著幾分慌亂:“傅總,初一道長,念初他……他怎么樣了?”
我沒有回答沈硯之,只是緊緊握著念初冰冷的小手,一遍遍地,低聲呼喚著他的名字,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心里的痛苦與自責,像潮水一般,將我淹沒——若是我沒有睡著,若是我能再警惕一些,若是我能阻止那縷噬靈冥氣,念初,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守護好他。
傅承淵,緩緩閉上了眼睛,淚水,也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的痛苦與自責,漸漸被堅定取代,他伸手,輕輕擦掉我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