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冰封雪原遇邪祟,一行三人來相助
極北之地的風,像是被天神淬了冰的刀子,卷著鵝毛大雪,呼嘯著刮過茫茫雪原。我裹緊了師傅給的貂皮大衣,領口和袖口還是漏進刺骨的寒氣,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活像個剛從冰窖里撈出來凍了三天三夜的蘿卜。傅承淵走在我身側,見我凍得縮脖子,默默將我的手塞進他的狐裘袖筒里,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滲進來,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總算讓我緩過一口氣。
“早知道極北之地這么冷,我就該把焚天爐抱在懷里當暖爐用,順便還能烤個紅薯?!蔽椅宋亲?,鼻腔里凍得發(fā)麻,說話都帶著濃重的鼻音?;痨`在我肩頭縮成一團,原本蓬松的火焰被寒風壓得只剩一點點火星,活像快熄滅的煤球,它時不時打個冷顫,噴出一小簇火苗,勉強給我暖了暖凍得通紅的耳朵,換來的卻是我更劇烈的哆嗦——這火苗剛冒出來就被風吹涼了,反而帶起一陣寒氣。
師傅走在最前面,手持青銅羅盤,指針在盤面上微微晃動,他眉頭緊鎖:“根據老者給的地圖顯示,古卷的第二部分應該就在前面的冰晶谷里。不過這谷里陰氣極重,遠超尋常邪祟之地,恐怕有幽冥教的余孽潛伏守護。我們且走且看,不必急于一時,安全為上?!?br />
雪球跟在我們身后,雪白的毛發(fā)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活像披了件水晶鎧甲。它時不時停下來,用爪子費力地刨掉身上的冰碴子,嘴里發(fā)出不滿的“嗷嗚”聲,像是在抱怨這鬼天氣耽誤它吃肉干。我彎腰揉了揉它的腦袋,冰碴子沾了一手涼,忍不住笑道:“忍忍吧雪球,等找到古卷,我給你買十斤醬牛肉干補償你,比普通肉干香十倍。”
雪球像是聽懂了,立刻搖了搖尾巴,眼里瞬間有了光,連身上的寒氣都仿佛散了幾分,邁著小短腿跟得更緊了。
又在雪地里跋涉了約莫一個時辰,寒風漸漸小了些,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處破敗的村落。村落里的房屋大多已經坍塌,只剩下斷壁殘垣,屋頂和墻角積著厚厚的白雪,看起來荒廢了許久。奇怪的是,在這片死寂的廢墟中,村落中央的空地上,卻冒著一縷淡淡的炊煙,在灰白的天空下格外顯眼。
“這荒山野嶺的,怎么會有人家?”我停下腳步,疑惑地說道。極北之地環(huán)境惡劣,常年風雪不斷,土地貧瘠,根本不適合耕種放牧,尋常百姓絕不會在此定居。
傅承淵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背后的射日弓上:“小心點,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村落看著荒廢已久,卻突然冒出炊煙,恐怕有古怪?!?br />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進村落,腳下的積雪沒過腳踝,踩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廢墟中顯得格外刺耳。剛靠近那間冒著炊煙的木屋,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嚺说目蘼?,聲音凄厲婉轉,夾雜著絕望的嗚咽,聽得人心里發(fā)毛,連肩頭的火靈都瞬間炸毛,周身火焰暴漲了幾分,對著木屋的方向“吱吱”叫個不停。
師傅抬手示意我們停下,輕聲說道:“里面的陰氣雖然不重,但纏繞在活人身上,日積月累也足以致命。我們進去看看,若是能幫上忙,也算是積德行善,順便打探一下冰晶谷的消息?!?br />
我們推開虛掩的木門,“吱呀”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里格外突兀。一股寒氣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我忍不住皺了皺眉。木屋不大,陳設簡陋,中央的土炕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如紙的少年,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像是隨時都會斷氣。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婦人正坐在炕邊哭泣,雙手緊緊握著少年的手,看到我們進來,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站起身來,警惕地看著我們:“你……你們是誰?是來搶東西的嗎?我們家已經沒什么值錢的了!”
“大嫂莫怕,我們是路過的修士,聽到哭聲進來看看?!睅煾禍睾偷卣f道,語氣盡量放緩,以免嚇到對方,“這位小友是怎么了?看他氣息奄奄,似乎情況不太好。”
婦人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見我們衣著雖然奇特,但眼神并無惡意,緊繃的身體才稍微放松了些,她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說道:“我兒子三天前上山砍柴,想拾點干柴過冬,回來后就變成了這樣,不吃不喝,渾身冰冷,還總說胡話,喊著‘冷’‘別抓我’之類的。我請了好幾個郎中,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嗚嗚嗚……”
我湊近土炕,仔細打量著少年。他的眉心處有一團淡淡的黑氣,像是墨汁滴在宣紙上,隱隱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顯然是被邪祟纏上了?;痨`在我肩頭“吱吱”叫著,躍躍欲試地想要撲上去,被我一把按住了:“別沖動,這邪祟和少年的氣息纏在一起,貿然動手會傷了他?!?br />
傅承淵上前一步,伸手搭在少年的手腕上,片刻后皺起眉頭,收回手說道:“他體內的陽氣被吸走了大半,經脈也被陰氣堵塞。這邪祟藏在他的識海里,與他的魂魄綁定在了一起,若是強行驅趕,恐怕會兩敗俱傷,甚至傷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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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辦?”婦人焦急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我的肉里,“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我就這一個孩子,他要是沒了,我也活不成了!我給你們磕頭了!”說著就要往地上跪。
“大嫂你先起來,我們會盡力的。”師傅連忙扶起婦人,“這邪祟的氣息帶著冰雪的寒意,應該是附近山林里的雪妖,靠吸食活人的陽氣修煉。它現(xiàn)在和少年的識海綁定,只能用溫和的方式將它引出來,再做處置?!?br />
師傅從行囊里掏出一張黃符,上面用朱砂畫著復雜的符文,遞給我:“初一,你用火靈的火焰催動這張驅邪符,注意控制火候,只能用文火,別傷到少年的魂魄。傅承淵,你用射日弓的金光護住少年的經脈,防止邪祟逃竄時反噬。我來吟誦咒語,引邪祟現(xiàn)身?!?br />
我們立刻行動起來。我將黃符輕輕貼在少年的眉心,然后催動火靈,讓它噴出一縷微弱的火焰,如同燭火一般,緩緩灼燒著黃符。傅承淵拉開射日弓,卻沒有搭箭,只是將靈力注入弓身,一道柔和的金光從弓身散發(fā)出來,如同薄紗一般籠罩在少年身上,護住了他的經脈。師傅則手持羅盤,閉上眼睛,開始吟誦驅邪咒語,聲音低沉悠揚,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小小的木屋里回蕩。
隨著咒語聲響起,黃符上的火焰越來越旺,朱砂符文在火焰的灼燒下閃閃發(fā)光,少年眉心處的黑氣開始劇烈翻滾,像是沸騰的黑水。突然,少年猛地睜開眼睛,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吼,聲音根本不像是一個少年能發(fā)出的,倒像是某種野獸的嚎叫,他的身體也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四肢扭曲成詭異的姿勢。